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0

分卷阅读620

    了沾唇,复又搁下了茶盏。

她一点没意识到裴氏方才向她放了大招,更没意识到她此刻的气定神闲,瞧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她这个现代人的芯子,在此类事情上的开放程度不是古代女子可比的。

直到察觉屋中气氛有些异样,傅珺方抬起头扫了一眼,见裴氏面色阴沉,吴氏满脸讶然,两个人都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她不由心下狐疑,笑着问道:“母亲还有别的事吩咐么?”

裴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眼前之人刀枪不入,裴氏的脑回路又有些忙不过来了。

见裴氏说无事,傅珺便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她站起身来告了个罪,便带人离开了素心馆。

☆、第621章

从素心馆往临清阁要先经过一道穿堂,傅珺方才踏上穿堂的青砖地,便听身后有人唤:“三婶婶,请留步。”

随着这声微有些稚嫩的呼唤,孟翀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穿堂前的石子小径上。傅珺转首看去,却见他似是一路疾行而来的,行至傅珺跟前时/喘/息犹自未平。

傅珺向他打量了两眼,见他的额上有些汗迹,双颊因跑动而泛出微红,那双属于孩子的明澈眼睛此刻正凝在傅珺的身上。

“唤我有何事?”傅珺和颜悦色地问道。

孟翀停了一会,喘了两口气,方才趋前两步向傅珺躬了躬身,抬起头来时,眼中含着一丝恳求之色,道:“三婶婶,若是您去了宫里,可否去瞧瞧二jiejie?”

闻听此言,傅珺心下极为讶然。

在她的印象中,孟翀是个标准的小公子哥儿,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可看他此刻的表现,却似是很关心自己的嫡姐,还懂得求傅珺帮着进宫照看。

面对一个七岁孩子的请求,傅珺自不好直言相拒。

她想了一想,便蹲下了身子,双眸平视着孟翀,语声柔和地道:“若觐见之时能遇见三公主,我自会去瞧瞧二姑/娘/的。只是我并不能保证。宫里规矩大,不是想见谁就立刻能见到的,这一点想你也明白。”

孟翀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眼神中有着明显的失望。不过他很快便又打起了精神,笑着躬身道:“侄儿先谢三婶婶。”

并没有再继续强求,甚至连失望亦只是一掠而过。

傅珺倒觉得这孩子进了趟宫,人变得顺眼多了,于是她便又向他笑了笑,和声道:“你的事儿三婶婶记下了。”

见傅珺态度和蔼,孟翀的脸上便又有了笑容,用力点头道:“嗯,侄儿不耽搁三婶婶了,先行告退。”说罢他便向傅珺揖了个手。带着人步出了穿堂。

待他们行得远了,涉江便轻声道:“是二太太。”

傅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沈mama已是满脸的不喜,蹙眉道:“她自没脸来。便叫上了旁人。”

傅珺摇头笑了笑。

进宫这事还要等选秀的事情定下来才好说。况且,傅珺很怀疑皇后会不会如裴氏以为的那般黯然神伤。在她看来,这位皇后娘娘也是个妙人,国公府的人只怕都看走了眼。

日子便在等待中平静地滑了过去,夏末的余温渐渐消散。秋意却日渐浓厚了起来。

选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虽然礼部始终没有得到内阁的授意,但那些府中有适龄女子的人家,皆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议亲的速度。

今上自登基以来,其执政能力日益受到朝臣称道。虽大汉朝从不搞一人独大的孤家寡人,内阁、通政司、六部、六科互为掣肘,国事一向是以较为客观开明的方式议定。然,到底皇帝也在其中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一个明君所带来的影响,于整个国家而言都是积极有益的。

如今。刘筠已具明君之态,至少可保刘氏皇朝往后数十年的安定繁荣,因此京中不少高门便都动起了心思,还有人向傅庚打探消息,翼图从他这里挖到内阁的动向。

傅庚坐在湖边的白石上,手里闲闲地翻着一本书,眼睛却凝视着眼前的湖水。

已经是九月了。

他以前从没发觉,时间竟是走得如此迅疾。垂柳成行、浓荫遍地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待回过神来时,便已到了西风萧瑟的时节。

岸边行柳的叶子已经脱落殆尽。唯余枯瘦的枝条在风中摇曳。湖风携来秋/日/的凉意,小径之上寥无人迹,银杏叶堆在路边,黄灿灿地若一地碎金。

行舟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时。便宛若踏着一地的碎金而行。不过,他的脚步很有些匆忙,一路快步走到傅庚的身后才停了下来,低低地唤了一声“老爷”。

傅庚的眼睛仍凝在湖面上,淡声问:“何事?”

行舟又向前走了两步,将一张折得极小的便笺交予了傅庚。复又退后几步,侍立在侧。

望着火漆上印着的朵云形状,傅庚神色一肃,随后,一股冷意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以指甲挑开火漆,展笺扫了几眼,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将纸笺随手浸入水中,待墨迹洇化开来后,傅珺便将之揉成了一团,揣入袖中,旋即便即起了身,看了一眼前方淡淡的斜晖,语声静若沉水:“备车,去刑部大牢。”

行舟躬身应诺,转身退了下去。

苍烟落照、碧水浮岚,湖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傅庚袖起书卷,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湖岸,神情淡然,直若无事一般。

黄昏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驶出了平南侯府,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刑部大牢门前。

傅庚步下马车,仰首看了看西边的天空。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安德坊高高的坊门上,勾着一抹如血的残阳。

此刻,那微晕的余晖正自褪去,天空一片青灰,铅色的云朵大片堆积而来。远处的朱雀大街方向,上元馆酒楼的青瓦与灯笼便嵌在这背景下,极目看去,便如永夜来临前最后的光亮,叫人生出无限苍凉。

那个人,便关押在刑部大牢。

傅庚抿紧嘴唇,一手撩袍,一手握紧了手中之物,径直跨进了牢房的大门。

从天光尚亮之处踏进漆黑的牢房,他被火把的光亮晃了一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这里的光线。行舟早已上前递上了澄黄色的铜腰牌。

那牢头生了一张和善的圆脸,小眼睛里却闪动着精光,一见那枚打造精致的铜腰牌,他的腰立刻弯得如同倒立的弓弦,脸上浮起了谦卑的笑意。

“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迎迓,大人恕罪。”他一面点头哈腰地说着,一面将铜牌还给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