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斯德哥尔摩情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怪颜nongnong不好好去巴黎读书,一会觉得自己这次从开头就跳错了坑,一会觉得该怪林积不上船走人,一会又觉得还不如上次就跟她坦白。林积在迁乡时是动了真气,回金陵之后像是彻底认命了,但林积的脾气他最清楚,拖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算是完了,林积要是心情好,没准真会动手,要是心情不好,现在大概已经搬出锋山府了。

白致亚还在怂恿他“揍你jiejie”,关霄深吸一口气,拽着他的领子把他卡在座椅缝里,“你。”

白公子缺心眼道:“我什么?”

关霄冷测测看着他,没开口。白致亚一时乐了,“你不会要说‘白致亚你再编排我jiejie一句试试’吧?疯小子,闹这一出不是正好?谁不知道你巴不得你jiejie走人呢?”

他说着就拍屁股下车,关霄继续捧着小脸发了一会愁,问李焕宁:“你们老板去哪了?去公司?”

实则林积方才是自己开车走的,被他这么一问,李焕宁也很踌躇,只好拉他到大臻饭店去碰运气,关霄下车找了一圈,又打电话回家问了阿岚,最后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好在一个经理追过来,“三少!老板给您留了东西。”

关霄连忙回过头去,那经理兴高采烈的,把一个盒子递给他,“老板说您喜欢就行。”

大厅里人多眼杂,关霄摸不准是什么东西,有些狐疑,但是心情急迫,忍不住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经理好奇道:“三少?您喜欢吗?我明天好告诉老板。”

关霄跟盒中物面面相觑半晌,认命地笑了笑,把那顶绿帽子拿出来戴到头顶,还正了正方向,“喜欢。你先告诉我她在哪儿吧?”

经理摇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我哪敢过问。三少,您预备上哪去?”

实则关霄也不知道要上哪去,他风流倜傥地戴着一顶绿帽子在大臻饭店门前站了半刻钟,路灯底下有个老太太挽着篮子卖冻疮药膏,生意十分萧条。关霄百无聊赖,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上次林积手上似乎生了一小块冻疮。她小时候就生冻疮,因为关霄闹着要去摄山上的新别墅打兔子,关倦弓和隋南屏去了北边开会谈共和,林积只好带他上山。

摄山上的房子在那一年刚建起来,还没人去过,只有一个看门的用人,他们两个人也不熟,林积多数时候只是趴在沙发上看书,关霄和山民们出去疯一天,回来之后倒头就睡,睡了许多天才觉得不对劲,有一天半夜坐起来抽鼻涕,这才想起原来是冷,于是抱着枕头跑到隔壁,钻进她的被窝里挤暖和。

其实想来十分奇怪,关霄那时除了喜欢之外什么都不懂,林积在那个年纪竟然也没有一点男女大防的想法,只是被半夜突袭吓了一跳,一脚将他踹下床,自己坐起来扬着下巴问他:“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待着?”

关霄顶着头顶的一个大包,气哼哼地重新蹭进她的被子,把她也拉进去,“你为什么不烧火?”

因为林积往年都是跟着戏班子辗转来去,每日定时三餐都极成问题,更是想不到烧火这一码事。但她生性洒落,虽然关霄生气,她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再次把关霄踹下床,转个身就继续睡了。直到日上三竿,怀里一暖,她又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只毛茸茸的灰兔子,正翘着小尾巴往她怀里拱。关霄一身是土,却十分威风,背着手站在床前,冲她抬了抬下巴,“谈和吗?”

林积窝在被子里,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一笑,冲他勾了勾手。关霄立刻傻掉了,真的向前跨了一步,“有条件?你说!”

结果林积劈手就冲他的脖子拍了一巴掌,拉着他的下巴把他扯到眼前,鼻尖抵鼻尖地警告他:“你吵我睡觉。昨晚再一,现在再二,如果还有再三,我就把你锁进地窖里,哭破喉咙都没有人跟你玩,记住了?”

关霄天生热闹,平生最怕怕没人理,真的吓得点头,“记住了。”

林积很满意地把他放开,把兔子搂进怀里,挥挥手,“出去,关门。”

叔伯们从那时开始慢慢地知道三少原来怕大小姐,加上关倦弓看重,林积那时是真正众星捧月。但冻疮这种东西愈合得极慢,长在林积身上就是慢上加慢,关霄那时候喜欢戳她手上的冻疮玩,不过只敢趁她睡觉的时候戳,一直戳到开春才完。

衣香鬓影推杯换盏的夜晚徐徐到浓时,那老太太大概也觉得在大臻门前卖冻疮膏不大明智,收收摊子便要走,关霄如梦初醒,跳下台阶去买了两盒,又回到门前站着。

人来人往,他头顶鲜亮如葱,不乏认识的人体贴地拍拍他,“三少辛苦,颜小姐好兴致。”他就点点头,心里暗暗盘算如果他是林积,可能就在对面找个房间看马戏,只是不知道林积看多久的马戏才能消气。

李焕宁都快要等得睡着了,但大臻的规矩严,他断然不肯真的睡着,只好从窗口里爬出来招呼关霄,“三少,您还回府吗?回哪边?”

关霄在一地流离明光中瞪了他半天,最后头顶冒火地把他拽出来,自己钻进车里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Q:明天还日狗比三少吗

A:日,亲自日

☆、破晓歌

迁乡、镇州、苏南全都下了雨,别处的冬天应该是结束了,金陵却还没有,摄山山道上仍留着那场雪的遗迹,灰灰白白地堆在路边。路灯渐次后移,头顶的明星穹庐都在旋转,关霄从没见过这么无穷无尽的山路,直到山顶上那座白石建筑进入视线,他又觉得心里一沉,因为灯全都黑着,李焕宁说“回哪边”,可能只是因为林积在别处买了房子。

关霄慢慢把车停下,老用人打着呵欠迎出来,“大小姐?大小姐都多少年没有来过了。”

他点了点头,“不用忙,我进去打个电话就走。”

客厅里还放着上次聚会没喝完的洋酒,关霄拨开酒瓶,拿起电话,又不知道要往哪打。犹豫之间,屋顶上隐约传来细碎响动,老用人开门把自己养的猫放出去,迷迷瞪瞪道:“屋子老了,有耗子,放猫就好,三少不必理会。怎么戴一顶绿帽子?”

关霄今晚再也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旁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去楼上睡觉。”

油光水滑的黑猫扭着屁股往楼上挪,他索性踩着猫的脚步跟上去,但那猫一转过走廊就没了影,他跟了几步,又听楼顶上似乎传来几声喵喵的叫声,不像猫扑耗子,倒像耗子跟猫琴瑟和鸣似的。

他在原地默了半晌,突然跑到窗边,拽住窗框一卷腰腹,轻而易举翻身上了屋顶,脚底却心不在焉地一滑,一块红瓦哗啦啦地溜了下去,大概落进了枯草里。

关霄叫了一声:“阿七。”

林积坐在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