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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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迷失地界出来之后,她取下了疫医套装,踏上了回家的路。 疫医站在她身后两米的位置,看着她敲开了自己家的木门。 “哦~亲爱的,你总算是回来了!”凯莉对于回家的女儿很是高兴,她看着身后站着的疫医,惊讶,“你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呢。医生送你回来的吗,宝贝?” “是的。”重绛点了点头,“mama,玛莉亚的孩子呢?” 她记得昨天路过的时候听镇子上的人说过,玛莉亚生了。 那么,那个孩子呢? “可怜的孩子,一夜未归,肯定是饿坏了,刚回来就要吃的。”凯莉叹息着把那奶白色煮着蘑菇的浓汤端了上来,给她盛了一碗,“快喝吧,赶紧暖暖身子。” “……” 什么叫“刚回来就要吃的”?她分明问的是玛莉亚的孩子! 不…… 重绛的目光黏在了那碗汤上。 这是一碗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浓汤,根本看不出任何婴儿rou的痕迹,她用勺子在里面搅动着,只看见了些许被切成rou沫的东西,那些碎rou看起来太正常了,就好像它本就该出现在这道菜里面那样自然。 凯莉没有对她的试探表现出任何的回避,她问她玛莉亚的孩子在哪,凯莉却说她饿了。 在她们的意识里,孩子就是用来吃的……? 重绛慢慢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那碗根本看不出异样的汤,一联想到这是什么rou,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昨夜的那些场景,霎时间只觉得自己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江倒海,“不,谢谢,我不饿。” 凯莉的面色扭曲了刹那,语调压抑低沉,两个眼珠子似乎要脱眶而出,对着她的方向注视着,语气很是怀疑:“不饿?”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重绛浑身僵冷,她捏紧了手心,指腹蹭掉手心沁出的薄汗,干巴巴地解释:“是啊,我,医生请我吃了饭再把我送回来的……mama,你吃吧。你整日辛苦劳作,这一份我想留给mama吃。” “哦,这个我知道,玛莉亚的丈夫伊恩今早上去送礼了。mama就知道你是个体贴mama的乖孩子。”凯莉似乎刹那间恢复了正常,满脸无奈地望着她,宠溺地望了她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端起浓汤喝了起来,陶醉地品尝着,随后舔着血红的牙龈笑得温柔,“不过没有关系,你的姨姨凯茜的孩子也快成熟了,明天mama带你去尝尝。” “明天还得麻烦医生过去一趟呢,谢礼还要仔细准备。”凯莉看着门外站着的疫医,一边沉迷于汤的美味,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乖宝贝,看看mama,年轻漂亮了吗?”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玛莉亚的丈夫伊恩今早去送礼,所以,疫医杀掉的那个送礼的人,是伊恩。送的礼物,是婴儿的头颅。 凯茜也要生了,所以凯莉要准备礼物,也就是说,她也要去把婴儿的头给剁下来,煮汤…… 凯莉问她有没有年轻漂亮……所以食用婴儿的功效,是永葆青春?! 重绛悚然看着那张从四十几岁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退化成二十七八岁的脸,她的笑险些维持不下去,肌rou僵硬地回答:“漂亮……很多。” 食用婴儿可以返老还童! 她简直像个怪物! 重绛惊疑不动声色地往后慢慢退着,她挪到门边,看着凯莉还沉溺于品尝美味煲汤rou的陶醉神情,死死咬着唇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mama,我去看看凯茜姨姨。” 她必须离开这里。 很奇怪的,那些rou在吸引她……它们被凯莉喝进肚子里,却展现出了极其美味的姿态,引诱着她品尝,诱导着她吞咽。 但重绛拥有人类的本能——她虽然现在没有穿着疫医套装,但她依旧无法接受茹毛饮血,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同类尸体被端上餐桌,被人贪婪地吞吃入腹。 慌不择路的重绛脚步凌乱地转身就走,脚下踉跄间险些被门口的石头绊倒,她撞在疫医身上,顷刻间晕头转向,摇摇欲坠中被他扶稳,面色苍白地看着屋子里洋溢着热情笑容的凯莉。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脊背发凉。 “谢谢。”重绛沉重地喘着气,扶着额头站起来,“你要去给凯茜接生吗……疫医。” 或许是疫医的称呼限定了医生的职责,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显然有别的什么意思夹在其中。 他是瘟疫医生——理应只为清除“瘟疫”而服务。 如果疫医像是普通医生那样给人接生,他会有那种药物吗?能给人处理伤口吗?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 “……”疫医似乎想要说话,但又停顿下来,语气依旧机械平稳,“大概是无法推拒的,毕竟我是医生。你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 重绛嗫嚅:“我是在想,有没有能够永久避孕的药物。” 这场瘟疫,如果要解决感染源,那么避孕或许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手段。 没有婴儿的诞生,就没有“瘟疫”的传播,哪怕是小镇里的居民想要吃婴儿,可生不出来,他们又能够从哪里获得原材料呢? “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听起来的确有效。”疫医的手搭在腰间的医药箱上,他微微垂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只是很可惜,小镇上的女人怀孕,靠的并不是男女如同动物一般交配,靠的是‘孢子’。” 重绛:……? 游戏的设定未免有些太超前了。 “‘孢子’是什么?” “瘟疫的载体,或者说,那个婴儿的心脏。”疫医站在泥泞的路上,看着远处影影绰绰晃动着的人形,语调冰冷而又淡漠,“将心脏塞到孕育生命的地方,它自然而然地就开始生长。” 重绛:!!! 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东西被吃的只剩下心脏又塞回去……这么恶心的事情究竟是哪个混账想出来的? “把孢子烧掉的话……还能用吗?” 重绛缓缓深吸一口气,既然“孢子”是罪恶的载体,破坏掉载体应该能够阻止瘟疫的传播,只是,本能告诉她这个剧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疫医看着她,“一个婴儿产生的孢子不止一个。几乎很难完全消灭。而且,这样做的话,你不担心小镇居民狂躁起来将你肢解掉吗?” 重绛:“……”原来居民还会暴动的吗。 她愁苦地和疫医走到了他用作诊所的小屋前,街道上混乱的味道依旧直冲脑门,她看着路上走来的人群,对方看到她的一瞬间明显有些发愣,为首的青年上前一步,打量着她:“玩家?” 重绛这才想起,进入副本之前系统似乎说过这是个多人副本?她是有队友的? 她的队友隐形得够厉害啊。 重绛点了点头:“我叫重绛。” 这个二十多岁的斯文男人似乎很有话语权,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隐隐以他为尊。男人似乎有些忌惮她身旁的疫医,一米九的身高足以碾压在场的所有人,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几步,看着重绛满脸坦然和天真的模样不由得降低了对她的评价:这绝对是个愚蠢的新人。 但新人也有新人的作用,毕竟垫脚石和试金石也是要有人来当的,她用来开路,最好不过了。 男青年点了点头,态度温和地介绍:“我叫赵镭。我身边的这个是……” 他身后一共三个人,赵镭逐个介绍过去,重绛迎着三个人的目光,颔首打招呼。 双马尾元气少女,胡音音。 长相妖冶魅惑的红裙女人,新人,苏白昭。 看起来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男大学生,也是新人,李禾。 苏白昭挑眉:“当务之急还是先交流情报。”她看了眼看起来似乎很是胆怯腼腆的重绛,似乎对她很有信心。“我们四个的情况基本上都差不多,看看新人有什么新线索吧。” 奇怪,苏白昭竟然如此笃定她有他们不知道的线索? 重绛顺着苏白昭的目光看到旁边站着的疫医身上,随后了然:虽然被认定为“新人”,但是能够和重要NPC站在一起,再天真愚蠢,也简单不到那里去,指不定这些人以为她在扮猪吃老虎。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却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她是货真价实的猪啊。 赵镭似乎对于苏白昭抢话的行为很是不满,他插进两个人的交流里,语调温和却强势地宣示主权,道:“先把我们的事情做完吧。” 他们找过来,显然不是为了她重绛这个籍籍无名的小新人,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 交流情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做,错过和医生的交谈,他们可就损失颇多了。 更何况,这一行人是赵镭为主,他怎么会容忍苏白昭引导团队走向? 其他人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赵镭的说法。 重绛开始苦恼起来:要是这群人邀请她一起去探索,她怎么找个委婉的接口推脱掉呢? 她和疫医相隔不能超过十米,这意味着如果她和这些人一起行动,疫医也要被迫跟着一起走,明眼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而且疫医这边她做不到裹挟人家行动啊,毕竟她只是个战五渣……最好还是和他们分开。 赵镭对疫医仰头道:“您好,我们有些一些问题想要问您,可以吗?” 不能怪他气势不足。 疫医一米九,谁看了都得发怵。 疫医微微颔首,打开小屋的门让他们进去了。 重绛乖巧坐在疫医不远处干净的椅子上,托腮看着四个人站在一起,把疫医围起来,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围得密不透风,但是疫医的身高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围着参天大树的一圈篱笆。 想笑。 疫医脾气也好好噢。 重绛有点唾弃这个睡一觉醒来警惕心全无的自己,但是疫医没有展现出攻击性的情况下,她确实觉得他是个好人,还给自己提供线索,还让自己睡床……她不禁开始反思:她竟然不自主地开始发起恋爱脑的病了? 但疫医确实对自己好啊。 胡思乱想间,重绛老老实实做着旁听的事情,这种学霸不动声色偷听的感觉真是爽爆了,她对这几个人提问的水平感到鄙夷:这么问,找得到重点吗? 赵镭:“小镇居民感染的疫病是什么?” 这就相当于直接问出题老师:这个选择题的答案是什么? 被透题的重绛暗爽中带着对自己的唾弃和反省:这次是自己运气好,要是自己动脑子,指不定也会问出这种傻逼问题,切不可骄傲自大。 然而这样直白的问话让疫医rou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他的态度冰冷得像是停尸房里的金属台,语调森然:“疫病?你是说,这里有疫病?” 重绛既对赵镭提问的水平感到失望,又惊讶于疫医的隐瞒:他为什么会否认小镇上有疫病?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分明没有否认,甚至主动提及。 现在的否认,代表着……他不认可玩家的探索进度?因为玩家探索度寥寥无几,还没有达到能够解答的程度,所以疫医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告知玩家任何有关疫病的情况? 那为什么告诉自己? 难不成因为在迷失地界看到了那些跳动的rou块,破解度飙升,所以疫医主动告知?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天赋,所以疫医告诉自己瘟疫的真相? 重绛茫然地思考着,可惜她的懵懂几个人并未看见,就算看见了也只会当她是发蠢的新人。他们现在直面疫医的森然质问,带来的压迫感实在令人心惊rou跳,为首的赵镭干笑,冷汗涔涔地为自己打补丁:“不,不是……我们只是道听途说,听见了镇子里有些奇奇怪怪的传闻……” 疫医的目光笔直而锐利,语调平淡:“传闻?” 就像是面对老师提问的学渣那样,答案含混,似是而非的表达让疫医的态度彻底冷冽下来,鸟嘴面具镜片后面犹如深渊般的漆黑盯着面前满头大汗的赵镭:“你想说什么?” 苏白昭背后被汗水浸湿,她唇瓣干巴,斟酌着轻声道:“请您不要生气,我们其实不太能够确定一些事情,故而想要请您答疑解惑。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听说了镇子里将会在后天重新启动祭祀,为了祈求新生命的降临……我们得知镇子上只有您一位医生,而您在镇子上呆过一段时间,我们想问,您知道镇子上新生儿的数量吗?” “重新启动”祭祀……?为了新生命的降临? 重绛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随后几乎笃定:她似乎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信息。 疫医说过,小镇里面的婴儿降生不需要男女结合,只需要“孢子”,而且孢子不止一个。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需要新生命的降临? 不对。如果这个镇子降临的新生儿都被吃掉的话,镇子上的人口是怎么维持的?这些小镇居民难道不会生老病死吗? 重绛翻开系统面板,凝视着上面的字。 【副本背景:你是特莱戈小镇上的居民。不久之前,小镇上接待了一位装束奇怪的医生,镇子上的死亡率减少了很多,然而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医生对着所有人,做出了诅咒般的预言:灾难会如同暴雨般袭击整个小镇……】 镇子上“死亡率”减少了很多。 这说明小镇居民是会死的。 不对。 不对…… 苏白昭说疫医是小镇上唯一的医生,按照居民的死亡率,现在也不该有这么多人口。 重绛回忆着昨日来这栋小木屋的路上遇见的人,虽然是三三两两,但是至少有百余人……傍晚临近疫医下班的时间段,百余人能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但是昨天过来的时候,她无端觉得,这里,真的很荒凉。 或许这些人本来就是死人……? 街上屎尿的臭味掩盖了尸臭味所以她没闻出来……? 诡异的毛骨悚然感蒙上心头,重绛打了个寒噤,呼吸有些急促,她开始思考自己获得的信息。 这个小镇的人食用婴儿; 婴儿的心脏是“孢子”,可以塞进肚子里不断无性繁殖; 小镇居民会祭祀祈求新生命的降临; 小镇的人也会生老病死; …… 瘟疫,瘟疫。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脑袋杂乱无章的混乱思绪里,忽而抬头,看着疫医。 【穿上它,成为肃清瘟疫的一员。】 疫医会彻底解决掉这荒谬的人间惨剧,对吗? 笔直的目光让疫医有所感应,他微微垂眸,尽管镜片后面一片漆黑,但重绛能够感觉到,他低头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问题。 重绛恍惚喃喃:“你会离开这里吗?” 疫医又发出短促低沉的笑声,道:“是的,我打算在后天下午离开。” 屋子里猛然陷入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重绛的身上,她面色微微发白,捂着头低低喘着气:“……让我想想。” 小说看多了,游戏玩多了之后,的的确确会有些很麻烦的后遗症。 她的思绪似乎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在混乱中自动编织出了这个小镇的故事,匪夷所思,但是目前她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她需要从各个角度来反驳自己,试着用证据推翻这个论断—— 特莱戈小镇有食婴的传统。人们相信食用婴儿能够永葆青春,然而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食用婴儿确实能够让人的容颜变得更加年轻美丽。 然而年龄美丽并不能代表他们的肌体也重返青春,随着年龄的增长,该得病的还是会得,该死亡的依旧会死。 按照黑死病时期的人均寿命来说,四十多岁已经是长寿,再想想解剖台上的那个人……已经算是高龄老人了。 医生的作用是什么?给他们缓解病痛? 不……镇子上以前也有过医生,更有可能的是医生和居民蛇鼠一窝,但医生终究是人,也会生老病死,随着医生的死亡,小镇居民的死亡率开始上升,说不定死亡的人里包括了孕妇,这让居民感到恐慌。 镇子里开始使用祭祀——祈求新生命的降临。 一是为了维持镇子里的人口,二是为了保持食婴材料的供给。他们需要女人,迫切地需要。 剧情背景离说过,前不久,镇子里来了一个医生,也就是如今站在她不远处的疫医。他为孕妇接生,降低了孕妇产婴的死亡率,也降低了居民老死的几率。 镇子里的居民为了贿赂他,或者说,拉他下水,将婴儿的头煲汤送给他,让他离不开这永葆青春的药,从而沆瀣一气,留在镇子继续为人看病。 然而疫医厌恶瘟疫…… 疫医会在走之前,杀光小镇里感染“瘟疫”的居民。 而疫医知道了小镇的核心秘密,居民们也不会放他离开。 所以,在祭祀的那一天,居民和疫医会有一场激烈的厮杀,医生会狂躁,无差别杀人,所以医生说在第四天下午给他薰衣草制剂最好,因为他或许会误伤到她。 …… “不,医生!你怎么能够离开!” “是啊,我们苦痛缠身,只有你能够救我们,医生,你就留下来,救救我们吧!” “医生,医生要离开!” “不,不,为什么!我不允许——” “天啊……那样会死很多人的……” 喧闹的声音令人心头发怵,重绛看着门外或是痛苦或是愤怒的人,他们的脸上浮现的情绪是这样清晰真实,仿佛真的是为了医生的离去而痛苦不已的患者,而她,被声音淹没,只觉得脊背发寒。 赵镭等人有些骇然,这种围堵的场面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屋子外面乌泱泱站着四五十个人,他们就是合起来,也打不过这些人啊……? 更何况,这些人看起来病歪歪的,万一有疫病…… 赵镭顾不上继续问问题,趁着小镇居民们暴动想要挤进来的空隙,用衣服掩着口鼻,从涌进来的居民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重绛愣愣地看着赵镭的saocao作。 苏白昭站在原地没动,倒是双马尾元气少女和沉默男大学生,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闷头跟着赵镭一起逆着人群溜了出去。 “咳咳……大家听我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居民们似乎很是崇敬,纷纷让开了路,让他一路走了过来,他站在疫医身前,“医生是走是留,是医生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大家也不必愤怒沮丧。” 他露出慈祥的微笑:“您后天下午离去,我们恰好在后天有一场祭祀,不知是否有荣幸……请您来参加我们镇子上的祭祀?” 疫医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语气冷淡,“可以。” 重绛看着双方的交锋,后背沁出冷汗。 毫无疑问。 双方都在等待那个时机,他们要在祭祀的时候趁着人多力量大除掉疫医; 疫医在等待着祭祀的时候,趁着人全部到齐,斩草除根地消灭“瘟疫”。 重绛抿着唇瓣,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很是污浊。 “镇长,怎么能就这样放医生走,他知——” “闭嘴!”镇长假惺惺地呵斥,“医生是自由的!我们无权把医生关押在这里,蠢货!” 人群sao动。 镇长叹息道:“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您能不能给这些可怜的镇民看完病再离去呢?” 疫医没有出声。 镇长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刻意为难您……只是看着大家都病恹恹的样子,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疫医缓缓道:“可以。” sao动的人群安静下来。镇长似乎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吩咐这些人不要闹事,排着队一个一个看病。 镇长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一个非常正派的角色。只是,他既然身为特莱戈小镇的镇长,真的会不知道小镇居民食婴这件事吗? 重绛几乎可以全然否定这个推论。 镇长必定是知道的。 只是,他在这件事里面,究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苏白昭看着疫医对着这些人言简意赅地发号施令,她坐在另一个小木墩上,看着重绛略有些困惑的神色,笑了一下,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来交换情报吗?” 重绛思绪被打断,转过头来,满目惊讶:“……你没和他们一起出去?” 苏白昭笑了:“直觉告诉我留下来会有更多惊喜。”她声音很娇媚,让人骨头听着都酥了,她凑近许多,压低声音道,“我先说吧,这个镇子很不对劲。我的邻居,昨天还是五十多岁的大妈,今天早晨和我打招呼的时候变成二十几岁的女人,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怀疑,瘟疫和这个有关系。”她目光灼灼盯着重绛,“只是不知道这个祭祀是不是和返老还童有关。” 重绛说:“啊。” 苏白昭说:“你反应好好冷淡。” 重绛揉了揉脸颊,温吞地说:“我现在好饿……脑子不太灵光。” 她不是脑子不灵光,事实上她在苦恼后天怎么办了。 疫医说薰衣草试剂应该那个时候用,但她已经把这个东西作为礼物提前送出去了,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根据自己的推断,疫医是可以单挑整个镇子的,现在有两个问题: 首先,自己如何从疫医的屠杀里活下来? 其次,通关要求他们要救下来五个镇民,既然疫医要屠光所有被瘟疫感染的人,镇子里的人不可能没被感染,他们又该如何保护五个镇民?难不成婴儿不算被污染的,他们要在动乱中救下五个婴儿……? 重绛的忧愁被苏白昭理解为饿得慌,她不面对这个新人高看了几分。 苏白昭道:“你也没吃他们做的饭?不错啊,挺聪明的嘛。” 重绛好奇地睁大眼睛:“饭菜不能吃吗?” 苏白昭笑起来:“NPC给的饭菜,最好不要乱吃。” 这副老前辈的语气让重绛很是震撼:“你不是新人吗?” 苏白昭抛了个媚眼:“伪装成新人能够更好地看清副本里的人究竟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比如你,是个很纯真的笨蛋新人。” 重绛默然,随后很认真地反驳她:“我不是笨蛋。” 苏白昭:“那你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特莱戈小镇的人食婴,婴儿的血rou能够让他们返老还童,今天凯莉叫我喝下那晚rou汤我没喝,她喝掉之后变年轻了很多。而且,我问她凯茜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时候,她说我饿了。”重绛压低声音,“正因为他们食用婴儿,所以才会开启祭祀祈求新生儿的降临,因为很有可能新生儿不够吃。” “然后就是瘟疫,我觉得副本里面的瘟疫指的并不是这个时期的黑死病,而是小镇里面的人返老还童的欲望。这就又两个问题:第一,传染源是什么?第二,我们要怎么救下来五个镇民?” 关于遭遇,重绛只字未提自己和疫医在一起时经历的东西,只含糊地说了一句自己的天赋技能能够窥探一些片段,零零碎碎的看的不真切,可能是天赋太累赘了。 苏白昭的目光很是复杂:“你的天赋很厉害嘛。” 重绛低着头:“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真的像是我推断的那样,那这两个问题,就很棘手。” 苏白昭蹙眉思考半晌,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立场已经可以确定是疫医这边的。摧毁小镇或许是消灭污染源的方法之一?而且,我在想如果和疫医打好关系,疫医会不会放过我们……毕竟我们要救下来五个小镇居民。但是第二个问题其实可以这样思考,我们的身份是镇子里的居民,所以,只要五个玩家不作死,其实就算是救下了五个镇民了。” 重绛震撼地看着她:还能这么算?这什么saocao作啊?! 苏白昭就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重绛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等着祭祀就可以了?”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干? 重绛的表现的的确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新人,什么都很好奇,问的问题也实在是令人发笑。苏白昭望着她,眨了眨眼:“你觉得我们可以不吃不喝几天?” 重绛:“……” 她现在甚至饿得有些胃中绞痛。 但是这里的卫生条件堪忧,再加上这里吃人rou的习俗,她也不敢张口问原住民要吃的东西啊。 苏白昭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黑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很潇洒地留下一句话,笑着施施然飘走了,“好好活下去吧,蠢萌的小新人。” 重绛感动得眼眶发热。要不是苏白昭如此慷慨大方,她接下来铁定要去挖土啃树皮。但是想想周围那屎尿横流的环境,她不如饿死在这里算了……现在还能有个面包来填肚子,真是让人有种泪眼婆娑的满足感,看着手里的食物半晌,她不禁潸然泪下。 黑面包很粗糙,她小口小口吃着,又喝了半瓶水,终于觉得自己的胃开始充实了。 NPC基本上不会管玩家的事情,小镇居民围着疫医问东问西,屋子里从熙熙攘攘,逐渐变得空旷冷清。 疫医送走最后一个患者,看着她蹲坐在角落里啃面包,静静看了许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