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清溪自悠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不可。若是饿出个胃病来,往后捂着肚子做论演可不怎么像话啊。

花了半夜时间,总算把这些东西捋顺了,倒是觉着这样也不错。

只是凡事有常即有变,她这里刚觉着一切顺利,可以踏实看书好好学习了,蕲卉忽然叫人捎信给她,说是这天刚好有两场论演,叫她有空就过去瞧瞧。

论演?她虽听蕲卉说得详细,到底没见过真的。想想看着书院拢共才不到二百人,里头还有许多像自家先生和外祖父一般常年在外头呆着的,这论演一年估摸着也没几场。这东西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蕲师姐就在准备一个极数里的“小道”,这都两年多了,还说差着火候呢。

于是傅清溪只好放下已经安排好的日程,兴冲冲跑去论演坛看热闹去了。

到了地方一瞧,这论演坛不过一处重顶小圆殿,跟一些神庙里祈福的神殿类似,只是要小了许多。坐满了也坐不了百十个人,同自己先前光听名字想的恢弘壮阔可差得远了。

往里头去,中间一个圆台,上头按着个人论演的题目和要求有些不一样的布置。今天这个用的是一大块白纸板,估摸着一会儿要往上头写些什么。

圆台只有膝盖高,边上围着一圈圈的座椅,这会儿已经来了七八个人了,傅清溪想了想在第二排找个地方坐下了。圆台同座位之间都离得挺近,上下两人一伸手都能握上。傅清溪看着心里瞎琢磨:“这论演怎么看着像唱堂会似的……”

没过一会儿,上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长袍,也不管来了多少人,向众人一礼道:“在下今日要说的是生年与寿数的关系。”说完这句话便先把一年按着天干地支对应五运六气,定出该年主运、客运并司天在泉等基本逻辑大概说了一回,之后便入了正题。

幸亏傅清溪在来之前去乾坤楼搬了些数象分路的书来看,其中就有五运六气这一派,好歹这些东西看过两回,听他一说还能明白。若是全无基础的,只怕光这起头一段就得听懵。

这人说的是人出生的年月,已经定了此人在几岁上会得什么病,寿数终于多少岁。傅清溪听了只觉头顶发麻,这、这不是算命么?!……这还同数有干系?

却听那人将一年气运与人身五脏经络关联了起来,提出内有神机外有气立一说。神机乃人身之内在能量构造,气立是外部能量变化。当外在能量变化运行到某一个数时,恰与内在既有构造相合,便会引发人体能量的格局转变,进而成病或得愈。小病或有药石可牵引其能,若其数至大所成格局至强,则必为死局,无药可医。

说着便列举了三五十个例子,个人出身气运所表示的人体能量偏颇,与之后所历年月的气运相合,推算结果与其人真实病痛发生之时个个相符。

最后将自己的整套推算法则细列了出来,并若干点尚存疑之处,欲与众人探讨。

傅清溪只剩下一个呆字。倒是前头坐着的有人道:“贺兄此算应当不差。上回推算孟先生大病复发时节与仙去之日,最终只差了七天。便是方才所举例子中的第四个。如今说尚存疑的,大概就是差在这七天之数上了。或者是气运之外的数也未可知。”

几人又深谈了一回这些规则的符号简化方法,以便减少运算所费时间等等。

傅清溪从头听到尾,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也没哪个来问她。

倒是听着前头有个年纪稍大的拉住那位方才论演的道:“你看看我。”

那位看了他一眼道:“你耳垂大红,为头脑血热象,丙寅年少阳相火司天,恐怕会有大病。”

问的那个听了这话也不恼,还极有兴趣道:“好,我就等着看看。”

一时稍歇了,台上的白纸板撤了下去,抬上来一个大桌子,并一叠子文书。

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也不说话,朝众人拱拱手,便拿出两个罐子来。朝天看一眼道:“问明日阴晴。”说着话从两个罐子里摸出几颗红绿豆来,一摆弄,开口道,“明日晨起有风,午后即止,整日艳阳天气。”

把那拿出来的豆子往边上的小笸箩里一放,眼睛扫一下底下道:“问后排姑娘学向。”说着话又从那罐子里头掏豆子,出来看两眼,皱了会儿眉头道:“一三化万又遇心宿,极数中暗蕴星演之象。”

众人听说有个姑娘还是学极数的,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傅清溪点头颔首致以,众人亦颔首回之。上头那人已经又自问了一题,抓豆子去了。

……

如此抬头问一个什么,就从罐子里掏豆子,说的事儿有天气饮食,也有在座各位的小事。

等大概说了一边,才起身道:“算法皆在此册中,请同好共研。”说着话有这论演坛的侍者上来拿了册子给下头听的人挨班发了一回。

边上有熟悉论演者的人笑道:“这启讷先生还是这般同人没话说,只好都写出来罢。”

另一个道:“这算法恐怕十分复杂,若是现场要说也说不明白,难道要像上回河图院那位一样,一场论演讲三天?!我看这就挺好。写成书看了,还能细琢磨琢磨。”

傅清溪随手翻了看看,全是闻所未闻的符号逻辑,哪里看得明白?!

回去的路上心里想着:“我如今在这里跟不识字的也没什么两样了!”从前那点自以为“学有所成”的心思早烟消云散了去。却

是个归元重启之象。

第156章转眼春秋

傅清溪从论演坛归来,就一直有些泱泱的,尤其把手里那本“说得极明白”的册子翻了一遍之后,更是垂头丧气起来。尤其想起方才那位摸几粒豆子的,跟三舅舅说的那个“雀儿衔命”何其相似,只是这回是个人,用的是豆子不是签子罢了。难道自己苦读这许多年,最后却是来做这些的?起了叹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她是用惯功的人,尤其学了,晓得这回恐怕是要重新搭心桥才成了。

躺在床上自念自想,想起之前老太爷就说过三老爷——并不是骂他神叨,而是骂他痴迷而不知其真。可见三舅舅喜欢的那些东西也并不是没有“真”处,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去追究,只一味停留在不知所以的“迷”和“信”上了。知其所以然而信为信,全不知其真即为迷,迷而信,谓之迷信。如此论来,人在这世上,或多或少都是在“迷信”吧。

自己因为三舅舅的缘故,总是疑心这些东西不是正经学问,可这地方却是明明白白在这里,这些人也委实都在做这样的事情,通天阁里汗牛充栋的各色论著也不是假的。难道这许多人都是傻的呆的,只自己是聪明绝顶看出这东西原是骗人的?到底是真是假,自己沉进去学了才有资格评说。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