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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量

    

丈量



    海水澎湃,浪花滚了一山又一山,银白色闪电流窜在铅灰的浓云之间,却迟迟不见雨下。

    恶劣天气没有撼动这头航行在公海上的庞然大物,船舱内活动一切照旧。

    12楼船中区域,维多利亚餐厅,身材堪比模特的服务员从木制托盘上取下一杯特调鸡尾酒,职业微笑:“请您慢用。”

    磨砂玻璃杯里盛满流光溢彩的液体,新鲜薄荷叶悬浮在冰块上,孙可盈搅动透明吸管,盯着窗外阴沉沉的夜色,不满地嘀咕:“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太阳?如果继续下雨,烟花秀可能会取消。”

    听见这句话,坐在对面的林缎书吞咽沙拉,她抬了抬下颌,声线清冷:“每年看一场,你还没腻?”

    放烟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庆祝活动,噪音太大还污染环境,她不喜欢。

    “每年烟花秀的主题又不一样,”孙可盈耸动肩膀,唇角弯笑,“再说今年还有你陪我,很难得好不好。”

    这艘被命名为“极光”的巨型邮轮隶属于某个超级富翁,每年八月份从香江港口启航,旅程历时七天。

    每年暑假,与邮轮主人的家族有生意往来的各大企业或机构接受特别邀请,委派代表人员出席名利场社交。

    往年,孙家只有孙父原配的孩子登船,林缎书和林澜会借口推辞。今年,作风低调的母女俩公开露面,结合孙父每况日下的身体健康,外人很难不联想到传闻中那份孙父几经修改的遗嘱。

    孙可盈撑起下巴,身体自然前倾,手指亮片斑斓,轻轻点了点林缎书筋骨分明的手背。

    “阿姨和jiejie都在14楼贵宾区用餐,那里人少,清净一点,视野也更好,你为什么来这里吃?说话都不方便,明晚我们上去吃自助餐嘛?”

    林缎书看着孙可盈,眉眼古典,气质冷如挂霜:“我没有要求你陪我,你可以找你的那些朋友。”

    孙可盈娇嗔:“林缎书~”

    她继续撒娇:“她们喜欢的话题好无聊,和你玩比较有趣。”

    孙可盈从小认识的那些富家千金日常聊的无外乎奢侈品、名流宴席和出国旅游,她更喜欢讨论学术问题,未来倾向于走科研这条路子。家里其她几个孩子直接上私立贵族学院,和国际部的有钱人孩子厮混,成年之后出国留学。她宁愿上公立学校,和普通同龄人打交道。

    “诶?”

    忽然,孙可盈瞪直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餐厅某处,甜美的五官由于过分诧异而扭曲。

    “冯荷,她怎么在这里!?”

    林缎书放下刀叉,擦干净嘴角,顺着孙可盈的视线扭头。

    疑似冯荷的人穿着白色翻领衬衫,浅灰色马甲外套,同色窄款短裤,黑色短跟皮鞋。衣服每处翻折都熨贴,绑紧的花苞头不漏一根发丝。

    那是餐厅服务员的统一制服。

    此刻她站在距离她们稍远的一张餐桌旁边,笑容温柔地解答客人关于菜品的疑问。

    学校里那个将自己隐藏在宽旧校服的女生脱掉保护壳,像从淤泥滩里拔出来濯洗干净的清莲。

    “好的,请您稍等。”

    冯荷收起桌面菜单,走向点单台。

    叮、叮、叮——

    银制叉子敲击玻璃杯壁,餐厅嘈杂,她听见其中一个客人的声音:“服务员,这里。”

    冯荷条件反射地挂着笑,抬起头准备走过去。

    双方视线相对,那个瞬间,仿佛被人重拳暴击,她头脑发懵地僵在原地。

    孙可盈簇起眉心,显而易见的厌烦和不耐。

    “冯荷,果然是你。”

    冯荷几乎维持不住入职培训前,组长反复叮嘱的标准笑容,回避危险的本能催促她尽快逃跑,但是林缎书的存在截断她唯一的生路,她同手同脚走近。

    林缎书没有化妆,编成鱼骨辫的长发被绑成蝴蝶结的墨色丝带挽着垂在左边肩前,黑白扎染连衣长裙,皮肤水润透红,漂亮的肩颈线似覆了冰雪的山峦。

    冯荷在心里丈量她们之间的距离,一米之外,是三十七个昼夜的分别。

    看见她,林缎书像对待陌生人,波澜不惊:“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我们的牛排什么时候上来?谢谢。”

    “好的,我帮您问问。”

    冯荷如梦初醒,背过身企图逃离窘境。

    “真是阴魂不散,度个假都能遇见她。”孙可盈满腹牢sao,故意提高音量,“缎书,我们去其它地方吃吧。”

    背过身的冯荷顿了顿,加快脚步走开。

    待她走后,林缎书叫人撤走桌上的所有的餐点。以为她支持自己的建议,孙可盈欣喜地拿起手边挎包,顺直裙摆准备起身。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林缎书的询问让孙可盈重新坐回椅子,她轻描淡写地暴露内心的阴暗面:“我忮忌她不行吗?以前我们关系那么好,自从她插班借读,你总是袒护她,太偏心啦。”

    “你忮忌她是为了我?”林缎书口吻平静,眼底浮起令人难堪的讽刺,“孙可盈,你别太幼稚了。”

    冯荷学习天赋高,深受老师信任,即使同学们和她关系疏远,也没有任何流言蜚语,其实被集体孤立,她根本不在乎……

    比起伤害更羞辱人的是无视,习惯众星捧月的孙可盈无法容许她的地位受威胁,然而她的敌对像射入大海的子弹,徒劳无功。

    “缎书,你是因为刚才我对她的态度才生气吗?”孙可盈正色,态度不再轻佻。

    她一直以为林缎书和冯荷只是表面关系,冯荷单方面纠缠,过去林缎书分明有无数次机会和她谈一谈这件事,却选择现在。

    孙可盈眼皮抽搐,扯开嫣红嘴角:“我以为……”

    “你以为平时我默许你欺负她。”林缎书摇头,“我只是知道她没有那么脆弱。”

    公立学校里大家身份平等,适度的解围才是保护,她没有兴趣给冯荷当监护人。宾客和服务员则不同,失衡的地位容易挫伤一个人的自尊心,她有必要提醒孙可盈收敛一点。

    孙可盈轻呵:“你放心,我没有兴趣为难她。”

    冯荷不合时宜的出场非常戏剧性,她也产生熟人见面的尴尬,命令同班同学服务自己,她还没有反感对方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骄矜,不是歹毒。

    “算了,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孙可盈站起来,逐步绕到林缎书身后。

    她一只手扶住女生光洁的肩膀,另一只手压着椅背,狐狸眼睛似笑非笑,挑衅般乜了一眼端着餐盘过来的冯荷。

    船舱外,海啸风吼,电闪雷鸣,顷刻间,蓄势了整个下午的雨水如千尺飞瀑,粗暴地砸向船身。

    冯荷放慢步子,唇线抿紧,漆黑瞳眸深而沉,直勾勾地瞧着两人。

    座位上,林缎书不动如山。

    孙可盈俯下身,凑近她耳畔低语:“祝你们今晚玩得开心。”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迅速在林缎书脸颊上亲了一口。裙摆如鱼尾游弋,孙可盈恶作剧得逞,心情畅快地游出餐厅门口。

    被占了便宜,林缎书反复舔舐犬牙,她盯着沉默上餐,浑身低气压的冯荷,忽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腕。

    清透的皮肤慢慢泛红,林缎书按住她腕侧搏跳的桡动脉,笑容蛊惑人心:“冯荷,好久不见。”

    “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明明她很期待这场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