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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去年,裴家因寻回裴佑慈大cao大办,哪怕远在国外,周书禾想不知道都难,当时朋友还调侃说以后养女怕是日子难过了。

    身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不说是否看重血统,哪怕私生子掌家也是有的。

    可裴醒知就不同了,她和裴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据说裴家之前给了她的股份全都收了回去,可见态度。

    但到底裴家不会在这种事上轻易落人口舌,不过多养一个人罢了,所以明面上既没有与养女断了亲缘,也没有往远了送,显得暧昧不明。

    以前裴醒知仗着裴家的背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和一个不得势的许知念,还有一个被收养的器官来往,这下圈子里别说容不下她,碰上面都敢无所顾忌的说些难听的话了。

    但毕竟往后少不了要打交道,周书禾事前还探过裴洛的口风,以新嫂子赠见面礼的由头想培养下感情,也不知道裴洛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糊涂,只说他来安排。

    不过现在得不到答案,当天一定能知道。

    原以为开场没见到裴醒知的身影,就落实了她逐渐沦为弃子,而在场的裴家人没有一个有寻找她的迹象。

    正当周书禾以为裴醒知不会到场时,她却姗姗来迟。

    站在周书禾身边的裴夫人显然面露紧张,连带着一旁裴佑慈的表情也开始意味不明起来。

    近况不佳的裴醒知看起来仍轻世傲物,她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朝着裴洛一行人走来。

    周书禾见情况不妙主动凑身向前,既然已是裴家的准儿媳,眼下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莞尔一笑。

    “怎么会,你哥哥刚才还提到你呢,一定是路上堵车了吧,快,赶紧坐下吧。”

    裴洛打量了眼出来解围的周书禾,相较于第一次见面,今天作为女主角更加明艳动人,做夫人做儿媳,她都非常的合适。

    裴醒知轻蔑的笑了下。

    “是吗,都说我什么了?”

    周围的气氛愈加凝重,裴醒知状似不经意的提问让吴矜纾精神立马紧绷起来,裴庭洲不在场,以现在的情况,很难说裴洛能控制得了裴醒知。

    “醒知,你和mama坐一起好不好,一会儿你父亲忙完就回来了,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裴醒知面上一顿,抬手躲开吴矜纾的触碰,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认定她会做有损裴家颜面的事,还不惜搬出裴庭洲压制她。

    从前有多包容,现在就有多防备。

    最是权贵门庭冷,身在她这个位置上才最能体会。

    “是呀醒知,你和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你一个人过得苦不苦呢,不如你和我挨着坐吧。”

    原本毫无存在感的裴佑慈突然出声,不枉裴夫人寸步不离的照顾,比起上一次见面更见容颜焕发,不说的话谁会知道她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果然,真的假不了。

    只是令裴醒知没想到的是,已经牢牢攥稳裴家女主人位置的裴佑慈,为什么蠢到要来招惹早已没了威胁的她。

    可即便知道裴佑慈故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她也不会忍下被一只苍蝇随便叮上一口。

    “那倒不至于,比起你的过去我怎么也谈不上苦。”

    裴佑慈被气得不轻,脸上也不好看起来,她倒不是假意要哭,而是那十几年的心酸苦楚被裴醒知轻易当笑话似的讲出来,实在令她难堪。

    这一次裴佑慈不再需要独自吞咽苦涩,因为有mama在。

    “醒知!”

    吴矜纾声音略带高昂,不由得引起周边人的侧目,今天不是小场面,她不能让任何人横生事结,于是迅速调整心态。

    “醒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不知道佑慈她......”

    “当初抱错孩子的不是我,况且,我和你们确实不是一路人。”

    裴醒知心底生出无名火,吴矜纾帮着别人来教训她还是第一次体验,滋味的确不好受。

    “够了。”

    所有的混乱在一声低压制止下变得安静,一直没说话的裴洛突然一改行径,拉着裴醒知离开了会场。

    周书禾暗自咂舌,今天这场戏要素颇多,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无风无波的裴家内里也是破事一堆,不过比起她家来怎么都算好的。

    正忙着安抚裴夫人和裴佑慈,周书禾抬眼一看,这位被裴醒知带来的小明星倒是挺合她的眼缘,这场争执在苗头渐起时,他就已经默默退到角落当起了透明,能受得了裴醒知的脾气还这么有眼力见,最近在娱乐圈爬这么快也不稀奇。

    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林奕洲蓦然撞上那双肆意打量自己的眼睛,他微笑亥首,转头不再有交集。

    一路上,裴醒知暗中和裴洛较劲,她逐渐认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挣脱不了他的桎梏,索性不再浪费力气。

    回想这二十多年,她一直以为的爱护,不过是还没有翻出他掌心时,不费吹灰之力的敷衍。

    裴洛带着裴醒知来到同层的另一间房里,稍微用力把人摔进去便关了门,裴醒知没注意,细跟勾了下地毯,差点跌倒。

    她背对着裴洛,还以为要受到怎样的斥责,却听到了匪夷所思的质问。

    “是上次没得到教训,还敢像狗一样跟着你过来。”

    如果不了解裴洛,她或许会以为他在训斥自己带了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来闹事,可和他相处了二十多年,裴醒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既没有教训她刚才对吴矜纾出言不逊,也没有说她不该来,而是反常的骂一个他不可能放在眼里的人。

    “怎么,很在意?”

    裴醒知不怒反笑,走近些抬起头,盯着他一瞬不瞬,可那里面仍是一潭望不尽底的深渊。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赶紧把人处理掉。”

    处理掉?

    没错,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与他们不在同个层面的人或事,都能被轻易处理掉。

    “裴洛,身居高位太久,是不是觉得谁都要遵从你的意愿?”

    “今天处理掉他,明天是不是要处理掉我啊?”

    一字一句,裴醒知平静的问出这些天困扰她的问题。

    “别忘了你也站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年,现在割席未免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