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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篇33

    被迫收敛的皇甫又去忙别的了,冯权无所事事只能静静等着,转眼便是亥时二刻,冯权昏昏沉沉的打瞌睡,脑袋栽了一下便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走到医馆外面去了,簌簌地,天上又飘起了雪粒,夜风刀子一般的袭过,冯权冻得抖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冯权看了一眼医馆,转身走得远了些,明明寒风彻骨,他却只想待在这寒风中,不知是脑中哪一条线搭错了,可惜叫寒风吹了许久,也没能让他的脑子清醒一些。

    冷还是冷的,他一向是怕冷的,在家里时,总要将屋子里熏得暖烘烘才能待得住,特别是患了头风后,更加受不得凉。说起了头风,他就感觉脑中开始隐隐刺痛起来,真是……

    皇甫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便急急到前堂来,却不见了冯权的身影,问了坐堂的医工才知道出去了,皇甫望着医馆外黑漆漆的街道心里一紧,“阿睿!”皇甫喊了一声,不远处传来应答,皇甫隐隐瞧着有个白色的身影,脚下一滑踉跄着稳住了身形,跑了过去,拥住了那熟悉的身影,心里咚咚的跳着,当下就有些怨怪,“你在外面做什么?”

    “有些太困了。”

    “困倦就更不能吹风了,你好歹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啊。”皇甫早就不满了,不由得啰嗦起来,“让你好好喝药你也不喝,让你跟着起来学着打拳你也不愿意,多说两句就生气,平白地叫人担心你,这乌漆抹黑的你跑出来做什么。而且本来就说了安故不大太平,让你安安心心的留在小院里也不听话,非要到处乱走,我真是恨不得将你关起来……”

    皇甫正唠叨着,冯权忽地将人推开,自顾自地向着远处走去,皇甫怔住,知道冯权这是又恼了,连忙追了上去,“阿睿。”

    冯权猛地将人甩开,“你大可不用担心。”冯权正是气头上,他这么心心念念的找过来,却不想只是惹来讨厌,漆黑里,他也看不清皇甫的表情,只是心头窝火的不行,当即就有些口不择言,“我后悔了。”

    皇甫嗓子似乎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了才挤出了两个字,“什么。”什么叫后悔了?皇甫脑子一懵,半晌了才回魂,哆嗦着,一把将人拽到了跟前,嗓子一哽,气得浑身发抖,“冯权,你把话讲清楚。你后悔什么了?”冯权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皇甫急得眼眶都红了,“你说啊!”

    “你让我走吧。”冯权听着皇甫的声音心里一空,他或许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很多时候,他不是需要皇甫,只是需要有个人能一心一意地念着他,即便这个人不是皇甫是别人也可以。但是皇甫却不能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个人的心里除了有他,还有旁的很多东西,多到会冷落了他,会渐渐地取代他的地位。他虽然嘴上说希望皇甫往后有个能安身立命的手艺,心里却恨不得皇甫什么都学不会,恨不得皇甫依附他一辈子,他就是这么阴暗的人……

    “你许给我的那些呢?”皇甫眼神悲哀。

    “就当没听过吧。”冯权依然冷冷清清的。

    “为什么?”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是他又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双手颤抖着捧了冯权的脸颊,“是我哪里不好?我会改的。”冯权抿嘴,实在没办法回答他,皇甫眼角发涩,吸了吸鼻子,“我求求你跟我说话。”

    他要怎么说呢?希望你不要学医了,希望你不学无术,希望你做个混吃等死的人……他得多么自私才能有这样的心愿,皇甫听了又会怎么看他……他一点都不好,他不是皇甫心目中那样心胸宽阔的人,皇甫知晓了他的真面目,一定会讨厌他的。他已然将皇甫害成这样,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

    “阿睿。”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淌了下去,皇甫微愣,连忙擦着冯权颊上的泪水,又心疼起来了,“你别哭。”皇甫心底其实有些慌,他时常搞不明白冯权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

    “是我不好。”冯权声音哑哑的。

    “没有。”皇甫忙反驳,“阿睿没有不好。”

    “有的,”冯权哽咽着,深吸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坦白了,“我希望你是个碌碌无能的废物,这一生都只能仰仗着我生活。”

    皇甫呆若木鸡,啊?“为,为什么?”

    “你只有什么都不会,才能心甘情愿地陪着我一辈子。”冯权长长的叹气,将皇甫推开了,自嘲一笑,“你不必为着一个恶毒的人而伤心。”

    皇甫僵硬地站着,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了……

    冯权看着皇甫朝着医馆走去,这或许便是他应得的结果。他也该离开安故了,冯权垂眸,拽了拽斗篷,漫无目的地向前游走着,他本就这几日喉上发痒,顶着寒风走了一段,便咳个不停。

    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冯权吓了一跳,抬眼看去,竟然是皇甫,手里还提着灯笼,微弱的亮光在冷风里忽明忽暗。皇甫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笑颜依旧,“咱们回去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么?皇甫不害怕么?

    皇甫抿了抿唇,沉默着看他,凑了过来咬了他的唇畔,进而在他嘴里胡闹了一番,“你只是想我多陪陪你而已,我不生气了。但是后悔这种话你以后都不许说了。”冯权被他闹糊涂了,皇甫见他呆愣愣地,不禁笑了,“这也不叫恶毒,我也常常这么想,想着把你脱得光光的,然后拴在个什么隐秘的地方,除了我谁也见不到你,除了我你谁也见不到。”

    什么就脱得光光的……冯权老脸一红,见皇甫说得分外兴奋,显然是时刻都盘算着这么做。

    “阿睿,这本是无可厚非的,没有什么不好,况且你这样想了,却未曾这样做过,便是怕我伤心。”皇甫冷静的分析着,“你也是心里有我才会这么想。”

    是这样么?冯权如坠云雾中,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心神恍惚。皇甫也没有为难他,毕竟当局者迷,冯权又一向心思重,不慎偏执了也是有的。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了小院,皇甫想着要去煎药,冯权下意识跟着去了,两个人守着药炉子也不说话,皇甫也只是握着他的手,等他想通。

    苦涩的药汤灌下了肚子,冯权却还是缄口不言,只是时不时的看着皇甫,眼神中透露出迷茫。

    屋子里暗了下来,皇甫撩了床帐,却看见冯权坐在床上发愣,有些心疼,“别想了。”

    “阿云,你讨厌我么?”冯权突然发问,皇甫摇头,“我那样说,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因为你只是吃醋而已。”皇甫抚着他的脸庞,冯权不解的皱眉,“你想我陪着你一个人,可我每日都得去医馆,去接触那么多人,你当然会不开心,当初你去那什么私旅抚琴,被那么多人看,我回来以后见不到你,心里也一样不舒服。”

    “你没有任何的不好,只是有时考虑的太多就执拗了。”

    “你吃醋了,我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又怎么会生气呢。”

    这一套说辞,似乎是说服了冯权,可冯权看了一眼皇甫,蹙了蹙眉垂眸不再看了,但那一刻,他也是真的后悔了。皇甫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才是。“是我失言了,我不该那么说。”冯权满心懊悔,自己当时是抽了什么风才说出那些话的……

    皇甫眯着眼笑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乖巧柔软的冯权,不觉心里痒痒的,捧着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我喜欢你吃醋,只是不要说那些话了。”冯权顺从的点头。

    指尖在唇上摩挲着,皇甫眼眸愈深,呼吸都变得沉重了,“睿生,我想要你。”

    冯权并不诧异皇甫会有这样的要求,攀着皇甫的脖子,莞然而笑,“好。”

    皇甫痴痴地望着冯权的身子,眼神很是露骨,冯权被他盯得浑身不适,早知道就不由着他说得那些脱得光光的乱七八糟的要求了,“还能有什么是你没有的么?”冯权扯了被子遮住了。

    “别啊。”皇甫嘿嘿的笑了,“明明很好看的。”皇甫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说罢,便噙住了冯权的双唇,在他唇上辗转,仿佛是要将那柔软的唇畔嚼碎了咽下去。另一边腾出了手在冯权身上肆意的抚摸着,他馋冯权的身子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与他委身在下时完全不同,有一种尽在掌控的感觉,更让他有了侵占无度的念头。

    “呃啊……”冯权满脸涨红,身上都浮起了诱人的粉色,看得皇甫馋涎欲滴,握着那物什的手不由得发紧,冯权受痛掐了他一下,皇甫这才回过神来,堵住了冯权的嘴,冯权顺势攀上他的脖颈,在皇甫的抚摸下释放而出,“云儿……”冯权缓缓喘气,很是勾人。

    皇甫只笑,指尖沾了药膏慢慢的靠近了他身后的妙处,小心的探了进去,冯权呼吸一滞,“疼……”比起皮糙rou厚的皇甫,身娇rou贵的冯权显然更加敏感,便是只探了一指进去,就有些不好受了,皇甫只好慢慢来,冯权有些委屈,倒不是矫情,是真的疼来着,“云儿,疼呢……”皇甫虽然很是受用冯权的讨饶,但是这种情况下,如何停得了手。

    “疼得狠了你就咬我。”皇甫沾了沾他的唇,直到他完全能受得了后才敢探第二指,直到后来三指都探进去了,冯权也不太排斥了,才小心的挺了进去,那种被温暖的肠壁包裹的感觉,是难以描述的奇妙。“疼么?”冯权眼眶泛红,瞧着很是可怜,缓缓摇头。

    迷乱的声音很快溢满了整个屋子,叫人心醉神迷,皇甫很是爱听,而后更是折腾了不少时间,直将冯权闹哭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冯权失神的望着枕边的手臂,突然凑过去咬了一口,皇甫吃痛喊了一声,却也没有将冯权推开只是任由他咬了。片刻后,冯权似是回了神,怔怔地松开了嘴,无力的躺回了枕上,皇甫也不敢乱动,只是伸手去擦冯权眼角的泪水,冯权看了一眼皇甫手臂上的牙印,觉得怪怪的,转头又看向了皇甫,多少有些难为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还咬人。“还好么?”皇甫轻声问着,虽是释放了,但两个人此刻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嗯。”冯权喉头一滚, 声音有些沙哑,撑起身子去寻了皇甫的气息,叫他这么一勾,皇甫少到可怜的理智立马就灰飞烟灭了。

    这一场恩爱下来,皇甫觉得意犹未尽,但冯权已然没有力气回应他了,看着冯权困倦的神情,皇甫也不好再过度索取,只是端来了温水给他清理了一番,将保养用的药放了进去,而冯权早已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天光大亮后,皇甫察觉到怀里的人越发的不安分起来,下意识将人搂得紧了一些,侧脸贴到怀中人的额头时,倏地被烫清醒了,睁眼看去,冯权整个脸庞都烧得红扑扑的,闭着眼拧着眉显然是很不舒服。

    昨晚冯权在冷风里吹了许久,又被他闹了一夜,不着凉就有鬼了。

    皇甫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小心的给冯权套了单衣,敷了冷帕子也喂了些药,守了小半天高热才渐渐退去了,但冯权却是一直没醒,皇甫忧心忡忡,他也不懂这是怎么了只好急惶惶地去医馆求来了忙得焦头烂额的宋先生。

    宋先生诊了脉后,便回头瞪了皇甫一眼,取了细针扎了冯权头上几个的xue位,不多时冯权便有了反应,但仅是微微睁了一下眼便又睡过去了。

    “你是什么体格,他身子那样虚哪里受的住你这般贪得无厌。”宋先生将细针收好,回身低低的斥责着,皇甫也自知理亏不与分辨,只是低头挨训,“所幸问题不大,好好将养着,过些日子就无事了。不过,这些日子你就别心思飘浮,见天的想着招惹他。”

    皇甫暗暗撇嘴,但面上还是听话的,“多久啊?”

    “一月左右。”宋先生顺口说着。

    皇甫一惊,“这么长啊。”

    宋先生当即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戳他,“长么!”皇甫连忙赔笑摇头。

    一个月啊……

    送走了宋先生,皇甫就趴在床边长吁短叹的,把玩了一会儿冯权的手指,放到嘴边吻了吻便塞回了被子里,起身去将家事做了做,又买了吃食回来,放在厨房里温着。冯权这一躺就是一整日,直到天色转暗了,才悠悠醒来,睁眼的一霎那,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冯权不由得痛哼一声,惊醒了床边趴着的皇甫,“阿睿。”

    “嗯…疼…”冯权嗓音嘶哑的厉害,皇甫闻言忙扶起了冯权,喂他喝了杯水,冯权摇头示意还是疼。皇甫只好倒了温水,蘸着水在他脖子上揪痧,直到咽喉处发紫黑了,才不得不停手,冯权试着咽了咽唾液,觉得好多了,懒散的歪在皇甫身上,委屈的一掀眼皮,“身上也疼。”

    皇甫心跳猛地一漏,半晌了才勉强稳住了体内翻涌的气血,低头在他眉心处吻着,“我给你按按。”学了这么久的导引按跷术终于是要用在冯权身上了,皇甫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手重将冯权按坏了,便尽量轻一些,却不想把冯权弄得浑身发痒。

    “你还是重一些吧。”冯权为难的笑着。

    皇甫试了几次,大概掌握了冯权能承受的手劲,便平心静气的细细按着,冯权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被他按得骨软筋酥、通体舒畅,喃喃着,“你今日怎么没去医馆?”

    “昨日同宋先生告了假,这两日都在家里陪你。”

    冯权听了,不觉喜上眉梢,“挺好的。”

    两个人饿了一日,不约而同地埋头吃东西,都顾不得说话,直吃了个含哺鼓腹,才相视一笑。皇甫望着冯权皙白的颈上的紫黑格外突出,想着若不是他胡闹也不至于如此,不免自责,怜惜的用手碰了碰,“还疼么?”

    冯权眉眼俱笑,捉了皇甫的手腕,覆在了自己的面上,“没事了。”说罢,冯权突然挪了挪位子,挨住了皇甫,“你昨日可还高兴?”皇甫面孔一红,拥着他的身子连连点头,冯权嘴角含笑,仰面触了皇甫的下巴,皇甫眼眸一沉却是捂了他的嘴。

    “宋先生说了不要招惹你,让你将养身子。”

    冯权失笑,“明明是我在招惹你啊。”

    皇甫撅嘴,闷闷不乐,“不都一样么。”总之是禁房事了……

    冯权眨眼,很是怀疑,“你能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啊!”皇甫无奈,“早起你烧得厉害,退热了也不醒,把我吓死了。咱们往后有的是日子,现下把你的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

    “宋先生可说了时限?”

    说起时限,皇甫的怨气就上来了,“一个月呢!”冯权听了只是咯咯的笑。

    【注】

    占有欲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难说的

    保护世上最好的睿睿和云云

    互攻了哈哈哈(σ≧?≦)σ

    只有搞黄色才是真正的我(〃艸〃)

    可可爱爱的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