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经典小说 - 展宫眉(np,禁忌恋,骨科)在线阅读 - 换你这般不会觊觎主子的侍候她,我就放心了。

换你这般不会觊觎主子的侍候她,我就放心了。

    

“换你这般不会觊觎主子的侍候她,我就放心了。”



    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裴玉照都快发霉了,终于得到弘文馆开张的消息。赴约的时候和风煦煦,日光正好,她在穿花镜下瞥见了站姿挺拔的沈见徴。

    她心头突然暖洋洋的,冲沈见徴招了招手:“小狗快过来。”

    那次吵完以后,他们的关系莫名变得微妙了不少,甜丝丝,酸凉凉的,像她从小爱吃的杏子酒一样,陈酿过了,更有滋味。

    她见到沈见徴穿戴整齐,就想着折腾他,或是把他绑头发的系带绑到腰上,或是给他的缺胯衫拆掉一个扭拌,半个月来都是这般。

    沈见徴习以为常,含着似有若无的浅笑闭上了眼睛,却发觉她在脱自己的袍子。

    睁开眼,裴玉照正挑着眉,得意十足地看他。

    “我的披帛分给小狗做腰带。”她把肩上的披帛卸下来,双手围着他的腰系紧,靠在他身上低低地笑,“喏,你是跟着我去东宫做学问的,要住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小狗可不许把我的披帛弄丢了哦。”

    沈见徴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低哑地应道:“好。”

    太子接她的排场午后才来,这在之前,她有别的事要忙活。

    她得为那把军刀的事给太子一个交代。偏偏阿娘近来不在长安,她不得不回镇国公府找阿兄;牙人讹了她半个园子的地契,她要顺道去问问阿霍是怎么一回事。

    她把两件事翻来覆去地想,走进书房的时候脑子一热,竟一股脑将地契的事情说给阿兄听了。

    她反应过来,撇了撇嘴,等着裴容宁笑话她。

    裴容宁本还把玩着砚台上的紫檀狼毫,听到她说的话,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放下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话里话外带着轻蔑:“你那小男宠连这点事都料理不好。”

    “阿兄不要一口一个小男宠的,多难听呀,人家有名字。”裴玉照皱了皱眉,“你不帮我就算了,我去问阿霍,再不行,我去问别人。”

    “这就护着他啦——”

    他话还没说完,裴玉照已经扭头要走。他心头一阵乱,只好软了语气道:“地契带来了吗?给阿兄看看——总买了多少钱,阿兄给你出了。”

    “不要,我自己有钱。”

    裴容宁着急了:“这些钱留着买心爱的东西就好了,你的封户、食邑全交给哥哥保管了,身上的钱只是给你做零花的,怎么能叫你自己买。”

    裴玉照打断他:“阿兄有这功夫,先看看这东西好了。”她把那柄军刀放在裴容宁手上,“太子殿下给我的,嗯,杜尚书死了,阿兄应当晓得。这刀就是在他尸体旁捡着的,殿下叫我拿给阿娘。”

    裴容宁沉静地听她说完了,可低头看见那把刀,眉目间的震惊还是轰轰烈烈地涌出来,很快,似乎只是一瞬间,变成伤怀。他失神落魄地回答:“这是我阿爷的遗物,应当随着他一起葬送在了突厥人手里……”

    “——什,什么,这是崔叔叔的东西。”

    一直到李却的车马接走了她,她乘着坐舆经过宫人屏息等候的奉义门,远远窥见飞阁下走来的李却,都仍在回味。

    打断她思绪的不是李却,而是奉义门下站成一条长龙的侍卫。

    她想起沈见徴来,抬了抬手,吩咐小黄门:“给我那随身侍卫叫过来。”

    这是禁卫森严的宫城,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沈见徴并不能贴身侍候,而是跟在坐舆后长长的侍儿队伍的尾巴。有了她的传唤,这才敛眉到她面前,仔细听她交代。

    她几乎是咬着耳朵,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没人知道为何,也没人敢去计较。

    急急的风吹过他们的发梢,吹过承义门下的宫灯,一切摇摇欲坠,只有兵士们身上的甲胄与刀剑岿然不动。风雨欲来,坐舆在这阵阴影里缓缓走了下去。

    她正用两指抵着鼻梁骨,神色恹恹地倚坐一侧。

    坐舆下的沈见徴却突然暴起,将靠着墙角的一个兵士奋力摔在地上,用膝盖压着他的咽喉,一把夺下他手上的跨刀,再拆去他腰下的佩剑,拧着胳膊把剑横在他脸上。

    那人意图反抗,却被沈见徴死死按住了,无力动弹。

    宫人惊呼作一片,长龙般的侍卫纷纷抽刀,冷冽的刀锋团团围着,像八方射来的利箭般指向沈见徴。

    裴玉照只是挥了挥手:“放下。”又转头命令沈见徴,“他的靴页子里还藏了一把刀,抽出来。”

    的确有一把刀。

    小黄门将那刀交到裴玉照手上,颤颤巍巍地磕着头叫饶命。

    侍卫们惊醒过来,架着那人的胳膊,将他的脸死死抵在粗粝的墙面上。他呼吸不过来,喉咙里挤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尖锐刺耳,大约是什么恶毒的诅咒。

    宫人已经跪作一片,低低地说着奴婢该死。

    裴玉照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对着那人冷笑了一声:“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十年前,一伙人劫走了长公主的千金,打算以此威胁长公主大开城门。那小女孩走的时候,回身对着昭武门叫了一声哥哥,这群贼人的头子生怕她哥哥惊觉,立即甩了她一巴掌。你们猜,后面如何了。”

    她用刀鞘点了点小黄门的脑袋,小黄门吃了一惊,连声应道,“这些该千刀剐的贼人因为通敌叛国,被郡主的哥哥绑到囚车上游街示众,再来,五马分尸,悬首以示威严。只一个人逃脱了——”

    “不错。”裴玉照满意道,“可这个人实在蠢啊,如果我是他,定会把自己的脸皮扒下来,以免有朝一日叫这个郡主发现。更不会千里迢迢回到东宫来,在这小郡主造访东宫的那一日,蓄意谋杀正在查案的太子。”

    她示意坐舆离近些,用刀尖轻飘飘地划过那贼人的脸颊,随即长驱直入,眉目狠厉地扎穿他的左掌。

    “是这只手打的,我记得。”她阴恻恻地笑了,“你放心,如果太子殿下问不出是谁指使你做的,我定要到陛下那儿去,就说我要你的十根手指,做大仇得报的纪念。”

    裴玉照最终没有往弘文馆去,而是同太子一起,到陛下面前禀报。沈见徴被引到内殿候着,可太子先一步回来了,把他传唤到丽正殿。

    三两个小黄门伺候太子脱了狐皮披风,又被他遣了出去。

    他坐在几案前把玩一块略微陈旧的玉,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沈见徴沉默地立在一侧,不明白他奇异的神情,只是静待着他的吩咐。

    他却笑了:“你在她身边侍候那么些日子,可曾听她经常提起我,可曾看出她对我有意思?”

    沈见徴怔了怔:“殿下说的是,谁?又是什么意思?”

    李却不屑地嗤了一声:“算了,你懂什么,她也不可能与你一个侍卫说。连她喜欢我你也看不出来,白叫你侍候了。算了,你不懂——方才在大殿上,你不知她有多着急,同陛下说,‘惊着外甥女倒无妨,要是殿下出了事才不好呢’,我从前就知道她这情谊,果真不错。”

    沈见徴迟疑:“嗯?”

    “你知道了便好。做事勤快些,别叫她对我印象不好了。”李却乜他一眼,“她身边那个叫阿霍的侍从,贼眉鼠眼的,指不定是个会觊觎主子的货色。换了你这般老实的到她身边,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