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朔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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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朔神祭礼女皇从来只带凤后与其膝下两位皇女去珩山,只允许其他后君与自家皇嗣在宫里小聚,今年不知出于何考量,竟命所有皇嗣同行,随行官员也扩充到了从五品以上。 联系到近来的风声……这皇储之位怕是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本朝规定朔辰节来朝拜的家主无需先进京,可以直接前往珩山等候迎接圣驾。 当然,也有例外。 朱厌侯府。 “姨母,您可算回来了!她们都说母皇这次要……呃,斩隐姨母,您也在啊,还有这位是?”听说朱厌侯回京,庆王第一时间赶来朱厌侯府,却见厅室中还有其他人。 一袭黑色锦袍的女人手中盘着两枚上好的墨玉珠,听见她的声音,转身笑着道:“初儿来了,坐吧。” 虽然朱厌侯洛鸦在刑部任职,但时常也需回芜州处理族中事务,往年都是中秋前后回去,今年因为中秋宴和靖王纳侍耽搁了,一直拖到年末才找到机会。 此时与洛鸦在一块的还有两人。一个生得虎背熊腰,肤色黝黑,只是坐在那便极有压迫感,正是厄之侯斩隐;另一个却以斗篷遮面,看不清容貌与身形,通身透着阴郁的气息,让人不敢多看。 身着斗篷的女人微微抬头,声音也和她的气质一样阴柔:“庆王殿下,别来无恙。” 意料之外的声音,萧望初愣了愣,连忙向她作揖:“巫、巫公。” 竟是巫氏家主,巫傒。 等萧望初入座,洛鸦先道:“初儿急着来见本侯,可是为了朔神祭礼一事?” “正是。”提到这个,萧望初有些急躁,“姨母,她们都说母皇这次是因为要立萧知遥为太女了才带这么多人去珩山,这可如何是好?” 洛鸦没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你来我府上时,可有被人瞧见?” “应当是没有的。”萧望初摇头。她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特意走了暗门进来的。 “嗯。”洛鸦颔首,“立储的事你无须担心,陛下不会现在动作。” “啊?这是为何?” 洛鸦摩挲着手中的玉珠,与巫傒对视了一眼,平淡地道:“你不用cao心这个,姨母自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萧望初勉强笑道:“……是,有姨母在,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明日就要启程去珩山行宫了,初儿,你从未参加过祭礼,切记多准备些,别出了差错,落人口舌。”见她情绪不对,洛鸦放柔了声音,“上次你看中的那个小郎,姨母给你买下来了,良家子骨头硬,调教花了些时日,他现在就在竹园,让你觞弟弟带你过去吧,顺便让他教你些祭礼要注意的事。” 萧望初顿时眼睛一亮:“多谢姨母!果然姨母对我最好了。” 她看看满脸乐呵的斩隐,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巫傒,作了个粗糙的揖:“那,那外甥就不打扰几位商谈要事了,先告退了。” 目送少女急匆匆离去,洛鸦敛了笑容, 再看不出喜怒。 斩隐抱臂看她:“鸦妹,你不告诉她计划吗?” “告诉她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洛鸦垂下眼,盯着手中转动的玉珠,“退一步来说,她不知道这些也能多条生路。咱们这位陛下啊,虽然对后宫没什么感情,却也不是会对自己的血脉斩尽杀绝的人。除非……呵。” “你竟还帮她想了退路?鸦妹,这可不像你。”斩隐奇道。她们厄之人虽然好战,但能位列十一世家之林久盛不衰,自然也不是全靠蛮力。她与洛鸦自幼一同长大,很是清楚这个姐妹的为人,这次朔辰节连她都看得出来是女皇下的套,洛鸦不仅主动往里钻,居然还一反常态给别人留后路? 洛鸦只是笑而不语,一旁的巫傒不知何时也起了身,她拢好兜帽:“承蒙两位侯女关照,巫某感激不尽,时候不早了,之后便珩山再见吧。” “巫公客气了。只是如今非常时刻,不便相送,勿怪,请。”洛鸦摊手,任由巫傒从密道离开。 “她走了,鸦妹,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答应她了吧?”确认那位手段诡谲的大巫已经出了朱厌侯府的范围,斩隐迫不及待地问道。 洛鸦挑眉:“不明所以,还敢上我这条贼船?就不怕我把你一起卖了吗?” 高大健壮的厄之侯哈哈一笑:“你我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才来说这些未免太晚了。厄之女娘从无畏惧一说,便是被你卖了,想必也会有酣畅一战,死又何妨?” “南域迟早会乱,届时有的是机会让你酣畅一战,黄昏战神的命,可不能就这么留在燕上京。”洛鸦道,“正因为这是陛下设下的死局,咱们才更要闯一闯。毕竟……” 她执起一颗玉珠,对着窗外的光线摆弄,光照下的墨玉细腻晶莹,通黑的玉身隐约透着光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见斩隐不解,洛鸦只道:“当年牵涉到那场刺杀的人十不存一,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聂风觉这个主谋更是下场凄惨,至今还平安无事的也就只剩我了。” 而她们谁都清楚,不是女皇不想杀她,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缘由,也没抓到她的把柄,但那只『解相思』可是她亲手提炼点化的,萧渡川怕不是做梦都想把她挫骨扬灰。 斩隐对这件事一直颇为不满:“你不也只是为了还清欠聂风觉的人情吗,谁知道她会这么大胆去搞什么刺杀,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若非如此,我早就下去陪聂风觉了。”洛鸦拍拍她的肩膀,“你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家走丢的『虫群』?” “自然。一队『野蜂』,当时不是说连你的『蜂王』都找不到它们吗,怎么,现在有线索了?” 洛鸦道:“它们已被制成『羽傀』了。” 斩隐瞪大眼:“是巫傒做的?!” “是,也不全是。”洛鸦冷笑,“我亲自炼制的工蜂,那段时间又没派出去,全在蜂巢待着,莫名其妙丢了不说,就那么巧被一个大巫撞见,还闲得慌制成羽傀?没有信息素的激化,它们表面上就是一群普通的蜜蜂而已,最低阶的巫养蛊都看不上这种基体,更别说做成傀子了。” “羽傀已是最高阶的傀子,整个巫氏有这个能力的巫者都寥寥无几,能cao控那些蜂的人我心中也有数,呵……” “你觉得族中出了叛徒,私底下跟大巫,或者说跟巫傒勾结?这,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找她,现在又答应跟她合作杀大巫祝?”斩隐听得愈发迷糊,感觉这事已经彻底超过她能理解的范畴了,“哎呀鸦妹,你也知道我脑子没你好使,别卖关子了!” “的确是我族中小辈引出了那些蜂,他做的倒是隐秘。巫傒来找我们联手,无非是为了多一重可能,顺便探探咱们和那人的关系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明面一体实为不和……巫氏家主可比你聪明,她从一开始就没真的信过我,合作对象也不是我,哪怕大巫祝的行踪就是我告诉她的。但这对她而言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就算知道可能是陷阱,她也绝不会错过。” “听你这意思,这叛徒怎么像是……” “嘘……”洛鸦抬手点了点她的唇,将她的话打断,“看破不说破。还有,隐娘,我知道你在追查周二被杀的事,听我一句劝,再多怒火也该到此为止了。至于这次珩山之行,切记不要让你家影子掺和进来,一切都交给我。” 提到被杀的下属,斩隐眼中闪过凶光。这个档口突然对影子动手,又能做的这般天衣无缝,她多少也有些猜测,只是对上洛鸦诚恳的目光,她最终只是紧了紧双拳,不情不愿地撇过头:“……都听你的。” 洛鸦知她仍然愤懑,心中轻叹。她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顺着刺眼的阳光望去,最后再解释了一次:“陛下这次的目标不是咱们,但如果你自己钻进她的套里,就会被她一锅端了,所以不要为了一个死士自乱阵脚。明白吗?” 斩隐还是没懂她为什么要把大巫祝在靖王府上的事告诉巫傒,也不懂她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答应帮巫傒杀他,但她相信这个足智多谋的姐妹,只好点了点头。 朱厌侯仍仰头看天,没再多言。巫氏现在乱成一团,大巫们各自为营,这是谁的手笔她再清楚不过,而如今陛下想要她死,她又岂能不从? ——这看似是死局,却也是她与陛下博弈多年的默契,顺她的意帮她推巫傒一把便可破局,事后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敲打,但她若贪心想借此分一杯羹……那等着她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总归她能做的都做了,能劝的也劝了,要是有谁不信邪非想掺和一下,那就各凭本事自求多福吧。 只是可惜了觞儿那样好的苗子……为了情爱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枉费她多年栽培,男人果然都是废物。 房内一时只剩两颗玉珠清脆的摩擦碰撞声回响,洛鸦敛眸,隐去眼底的幽深。 …… 相比往年,靖王府这次前往珩山的队伍明显壮大了很多。 毕竟多了两位侧君,又都深受靖王殿下的宠爱,还有紫浮院那位没有名份的神秘的萋儿公子,今年竟凑了五辆马车出来。 萧知遥本来没想带沈兰浅和祀幽去珩山,今年不比往日,必有大事发生,此行定然危险重重。而且沈兰浅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祀幽又不让人省心,以前来燕上京可没少和那些贵女公子起矛盾,带他去了指不定又得给她整出点事来。 但这两个小家伙一听有危险,说什么也要跟着,萧知遥骂也骂了,罚也罚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们。至于大巫祝,却是女皇亲口吩咐要将他带上的。 事已至此,就算萧知遥再如何担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归珩山有重兵把守,宿殃和长鸢也被她派去贴身保护两个君侍了,这边问题应该不大。 朔神祭礼按例帝后皆需到场,不过男子毕竟是低贱之身,凤后只参与前期的祭祖,最后的祭神只能由女皇与皇太女共同完成。只是本朝尚未立储,便由萧知遥这位最受宠爱的嫡皇女同行了。 萧知遥一向嫌祭礼的流程繁琐麻烦,几乎每次登峰祭神时都在神游天外,反正话都是礼官和她娘说,她就负责跟在后面行礼,只要动作不出错,魂在不在也无所谓。加上她家都不是什么很信这套的人,所以萧渡川对此一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仪式顺利完成就随她去。 这次惦记着怕出事,萧知遥难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女皇陛下都觉得稀奇,知道缘由后颇为无奈地道:“好了,别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你当朕是你吗,如此不知轻重?朔神祭礼是朝中头等大事,朕还没昏庸到这个程度,拿它来开玩笑。” 都逼我娶师尊了,我看您也没多有分寸。萧知遥暗暗嘀咕了一句,还是恭敬地称是。 萧渡川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难掩宠溺:“走吧,仪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