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雨露期/咬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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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的药罐咕噜咕噜冒着气泡,顶开罐盖一声闷响。江洲月熄了炉火,将药汁倒进小碗中。 江洲月这几年为了杀人赚取酬金几乎在疯狂地透支身体,打听到北天药宗所在后跋山涉水去往北地,整个人已近强弩之末,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他比江以归更早支撑不住。最近他的信香越发淡了,江洲月还觉得是件好事,可桑芷替他诊过脉后却皱起了眉头。 「上次喝了药还好吗?」 「挺好——」 江洲月被她瞪了一眼,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不太好,那药只压制了两天,后面就对我没用了。」 桑芷忧心忡忡:「我已经加重过药材了,怎么还是没用呢……等一下,你之前怎么没说,那你上次雨露期是怎么过的?」 江洲月轻咳一声:「就……熬过去的。」 桑芷一听,轻吸了口气,恨不得像教训师弟师妹那样提着他的耳朵狠狠训斥一顿。她狠狠瞪了刀宗一眼,交待他先别再喝药,若有事就来医馆找自己。 江洲月满口应下,可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眼看天色已晚,可周身却逐渐涌起若隐若现的幽兰花香,江洲月不由得头疼起来,端着那碗药踌躇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打算仰头喝下。 就撑一晚上……应该不会有事。 “……咳。”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江洲月手一抖,几滴药汁溅到了手背上。 他转过身,凌雪弟子正站在门口,一只脚踏过了门槛,显然是刚打算进门就闻到了地坤的信香,一时惊得另一条腿都不知道往哪里迈。他和江洲月对视了一下,咬了咬牙,提脚走进房里,顺带掩上了身后的门。 关门后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青冥毕竟是个年轻气盛的天乾,眼前又是自己的心上人,一时被勾得气息不稳。江洲月立刻脸色一白,后颈的肌肤逐渐发热,心却越来越凉。 幸好场面还可以控制。他这些年雨露期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一时半会儿还能维持清醒。江洲月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静: “你过来做什么?” 青冥从进屋后就低着头不敢看他,也就没有察觉刀宗的异样。 “……我看你白天离开的时候好像生气了,就想过来问问。” “嗯,我当时是有点生气。”江洲月顿了顿,“但现在已经气消了,你先回去吧。” 青冥猛地抬头:“可你现在明明——天这么晚了,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我喝这个。” 江洲月指了指桌上的药碗,一派轻描淡写的口吻。 “桑芷给我配了药,喝完睡一觉就没事了,你还是先——” 瞳孔倏地一缩,江洲月后半截话语戛然而止。 天乾的信香释放得很快,顷刻填满了整个屋子。 青冥的信香是和本人性格完全不同的冷淡霜雪,却是如出一辙的凛冽。他分化初期不知该如何控制,没少为此和同门弟子打架。 他难得这般安静,低下头无言地看着江洲月,身后月色透过窗花勾勒半边锋利轮廓,比江洲月记忆中的成熟,也更硬朗。只是这信香却一点没变,熟悉到令江洲月一瞬间有落泪的冲动,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双腿似乎在轻微颤抖,颈后腺体也烫得发疼,江洲月强撑着没有跪在地上。他下意识握紧腰侧的刀,冰冷触感堪堪令理智回笼。江洲月深吸一口气,偏头避开青冥灼热的视线,哑声道: “……你出去吧。” “桑芷姐说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再喝药。”青冥走近一步,似是知道自己现在凭借信香靠近对方的行为有多不齿,在看到江洲月惨白的脸色后微一犹豫,又停下了,“我可以帮你……我是说,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帮你暂时压制一下,让你这两天不那么难受。” “我不需要……出去!”江洲月猛地提高了声音,一转头却看见凌雪的眼神直白又热烈,隐隐带着几分祈求,令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又荡然无存。 江洲月扣在刀鞘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声音发涩: “抱歉……但你真的不用做到这样。” “可是我愿意啊!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帮你,为什么不行?” 这番话太过熟悉,江洲月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青冥,要更年轻些,也更嚣张些,在自己答应表白的下一秒,一个吻就落在了唇上。 江洲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反应过来后提着刀追了他半座山,前头凌雪在狂奔,后头小啾在大喊“耍流氓啦”。江洲月实是恼羞成怒了,刀气不管不顾地乱劈,十六岁的少年侧身躲了一式孤锋破浪,大笑喊道:“你都答应我了,我亲你一口,哪里不行!” 他说得理直气壮,只是春光太盛,红透的脸颊无法遮挡。 江洲月回过神,眼前的青冥还在等他的回答,明明说着强硬的话,神情却紧张得要命。 他闭上眼。 “……好。” 这下换青冥愣住了。 也许是没想到刀宗会突然答应,他张了张嘴,本来还想了一肚子说服对方的话,愣是又憋了回去。江洲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睁开眼却看见眼前人低着头涨红了脸,不由得失笑。 “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我……我当然知道。”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往前迈了一大步。青冥这两年身量拔高不少,刚遇见时甚至只到江洲月下巴的少年,如今已经比他高上半个头了。 江洲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冷冽霜雪拥了个满怀。 凌雪抱得很小心,连呼吸都放轻了,似是怕自己杀惯了人的手掌握不好力道,稍微用点力就会把江洲月弄疼,丝毫不记得怀里人是个同样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刀客。江洲月忽然动了下,青冥赶紧收紧手臂,生怕他临时反悔又要拒绝自己。 谁知江洲月伸出手,勾住他脖颈上的挂绳,顺着衣襟轻轻扯出了一样挂坠。 “……这是什么?” 青冥低下头,一枚蓝色羽毛正躺在江洲月掌心。 “我也不记得了……”青冥得过且过惯了,可既然江洲月问起,他难得认真回想了一番,“几年前出任务发生了点意外,醒来后忘记不少事情,师兄说我昏迷的时候手里一直攥着这个,我想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一直带在身上。” 江洲月静静听着,目光始终落在那枚羽毛上,一言不发。 青冥心又提了起来,磕磕绊绊道:“要是咬疼了的话,你、你告诉我。” 他拨开江洲月颈后碎发,发烫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青冥试探性地拿手指贴了上去,指尖微凉还带着湿意,江洲月顿时一个激灵,腿一软整个人跌进了凌雪怀里。 这样恰好更方便青冥动作,他侧头贴上江洲月耳垂,温热呼吸扑在耳廓带起细密的痒,甚至能感受到说话时轻微颤动的胸腔。 江洲月迟迟没有出声,青冥犹豫了一下,怕他紧张又哄了一句: “我轻一些。” 说罢,他低下头,咬住了刀宗的腺体。 肌肤被咬破的刹那,天乾的气息铺天盖地涌了进来,像浪潮一样将江洲月卷起紧紧包裹。江洲月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失去焦点无神地望着前方,指尖嵌进掌心勒出深深一道月牙。他忽然想起那枚羽毛还被自己握着,紧攥的手又一点一点松开,另一只手胡乱地在凌雪肩上抓了一把,揪紧他颈后垂落的红绸。 青冥长了一颗犬牙,那颗牙齿比常人要更尖锐一些。他怕江洲月疼特意放轻了在咬,可其实并没有必要。 因为那个十六岁的凌雪格外喜欢咬人,像只刚开了荤永不餍足的小豹子,一闲下来就把江洲月抵在床上又亲又咬。分明已经标记过无数次,每到射精的时候仍是喜欢叼着江洲月的腺体不放,犬牙刺破后颈渗出几滴血珠也被他舔去。江洲月发着抖,上下两处都在承受天乾的灌溉。恶劣至极的凌雪还刻意舔了舔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凑到他耳边低低地笑,说: 「好甜啊,哥哥。」 第二天醒来腺体已经肿得不能见人了,刀宗不得不翻箱倒柜寻出一件高领的衣服,将领子翻上来才能堪堪遮住。他这身打扮在酷暑季节颇为显眼,出门还有熟人来问。江洲月压低斗笠,瞥了眼身边忍笑的凌雪,没好气道: 「被猪啃了。」 屋中一时只有粗重的喘息。青冥埋在江洲月颈窝,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将天乾本能的侵犯欲生生压了下去,最终只是在腺体上轻轻一吻。 他既然和江洲月约定帮他暂时压制一下,那只需要做到这就可以了。 可他刚要松开江洲月,怀里人却冷不丁出声了: “桑芷还和你说了什么?” 青冥一愣。 “也没什么了……我来之前去问过她,桑芷姐说她还在配药,这两天有天乾的信香会让你舒服很多。” 说到这他还有些心虚,毕竟打听别人的雨露期怎么看都是浪荡子才会做的事。 谁知江洲月竟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光是信香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 青冥一怔。 江洲月从他怀里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过来,像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漂亮得要命。 青冥被蛊惑了似的,来不及思考又问:“那要怎么办?” 江洲月一松手,羽毛挂坠在青冥胸口轻晃了两下,他的指尖从柔软的羽毛尾部扫过,沿着凌雪的胸膛一路往上,最终抚上了他的脸颊。 江洲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