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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机也没人接。出事了,三姐一定出事了!赫文亮慌忙地走出办公室,门没锁、也没关。“赫总你好。”“赫总早。”------正值上班时间,楼道里的人都在打招呼。赫文亮一反常态,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在楼下遇上了李盈秋。“赫总,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仍没答话,直奔车棚。虽然买了轿车,但不走远路时,赫文亮还是习惯骑自行车。拽住自行车后座,“赫总!干什么去?”李盈秋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到赫大哥这种神情,怒斥王长理神情与今天的不一样。“是盈秋啊,你跟我来吧。”到了居宅楼,赫文亮一步二个台阶地来到了五楼。这一楼层只有赫文亮和章娅莲两家。没按门铃,直接掏出钥匙开门。在给楼房钥匙时,章娅莲就摘下一把给了赫文亮。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李盈秋忙去开窗,忙去关液化气罐,她已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赫文亮扑向卧室。章娅莲穿的整整齐齐,平静、安详地躺在床上,象是在睡觉。头没有贴在胸膛,听听心脏是否在跳动;手指没有放在手腕上,摸摸是否还有生命的脉搏。赫文亮双膝跪地,捧起床上的手,“三——姐——”颤微微的、凄怆、悲凉的声音让人发瘆。李盈秋每个毛孔渗出凉气,浑身透着恐惧。“赫总别这样,我害怕。”那凤兰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踏进这个门。李盈秋在啜泣。赫文亮跪在床前,两手握着章娅莲的手。章娅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内残存着液化气味道。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凤兰俯身抱起赫文亮,“文亮,三姐已经这样了,你别太难过了。”“盈秋,你通知三姐一声,叫大家都过来看看吧。”“赫总,你别吓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镇静一下,“噢,你告诉大伙一声,就说三姐出事了,叫他们过来看看吧。”李盈秋出门后,那凤兰发现写字台上有两个牛皮纸信封,其中一个鼓鼓的。“文亮,那是什么,是不是三姐给你留的信。”“一定是。”把两封信交给那凤兰,“我脑子很乱不能看,你拿回家别弄丢了。”“这------”“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望着丈夫,那凤兰仿佛听到:“我和三姐是清白的,我们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面前的人襟怀坦白、玉洁冰清,面前的人变得高大起来。“想开些,别太难过了。”“没事,我只想静一静。”一个人在房间,没有一点的恐惧。赫文亮的眼睛无意中停留在纸蒌上。一团一团的纸放在了写字台上,展开、铺平。“挚友——文亮:”“最爱的文亮:”“九泉之下望九天,”九泉之下望九天?三姐要表明什么?“十.我的一个愿望。我想写本书,记述我们两个人的书。------”那凤兰打开薄一点的信封,里面装的是赫雅琴写给章娅莲的信及章娅莲的回信。又打开那个鼓鼓的信封,一张折叠的纸,随信带出落在地上。“我的兄弟姊妹及所有亲属:我死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到硼海化工集团上班,如有其人我将死不瞑目。章娅莲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十日”那凤兰认真起章娅莲的遗书。看着看着,流出了泪水,她被两人真城的友情和纯真的爱所打动;看着看着,流出了泪水,她为怀疑自己的丈夫而羞愧。吵架时,丈夫总是那两句话,“我和三姐只是好姐弟,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和三姐是清白的,我不想和你多解释。”那凤兰不觉自语:“文亮,我错怪你们了。”赫文亮将皱褶的纸揣进上衣内侧的小兜里。☆、第十四章交印“------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死别。有人不是在临死的时候留恋世间的一切吗?我也是,此时我多么留恋天上的太阳、月亮,留恋地上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留恋身边的人,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弟弟。”这封遗书,赫文亮不知看了多少遍。赫文亮触摸信纸上的泪痕,揣度着三姐当时的心情。那凤兰手拿电话,“文亮,陈副总的电话。”陈风几乎每天来一次电话,汇报公司的情况。赫文亮已经二十多天没去公司了。那凤兰在一旁听完通话,“文亮,你应该去看看,公司这么大,不去怎么行。”“我这就去。”“别骑车了,走着去,就当锻炼身体了。锻炼身体是次要的,这是怕我出事。“好。”一缕缕枯干的种子挂满枝头,一个卷曲的褐色叶子迎风抖动,它挣扎在枝条上不肯离去。硼海集团的大院里,赫文亮仰望一棵梓树,惆怅的心又添几分苍凉。“我看到赫总了,赫总上班了,谁去打扫房间?昨天就没打扫。”办公室的一个人说。三双眼睛落在了李盈秋的脸上。虽然早想见赫大哥了,虽然把说的话都想好了,可这个时候李盈秋也打起了退堂鼓。“别瞅我,我也不敢去。”“你不去谁去?”“是呀,你不去别人就更不敢去了。”“你去没事,赫总最稀罕你了。”“你就去吧。”“你就去吧。”李盈秋被推出了房屋。赫文亮伫立在屋中间。一切还是老样子,可却感觉生疏。见到的人都主动热情地打着招呼,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轻轻的敲门声。“进来。”李盈秋侧着身体进了屋,门缝里免强能容下她。“赫总上班啦?”赫文亮呆望着办公桌上的兰花。三个脑袋贴在门上。“我来打扫卫生。”偷窥面无表情的脸,抹布的桌面上无目的地动来动去。象孩子一样撒娇,等他心情好转了再劝他从悲伤中解脱出来;象三姐那样: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不能被任何事情所击倒------好几套方案,怎么一套也用不出来了?“别动。”浑身一抖,想把兰花挪到窗台的双手,缩回了怀里,“大哥——”埋在心底的“大哥”惊了出来。“盈秋,吓着你啦。以后房间的东西不要变样。”“赫总你------我------”巧舌的李盈秋支支吾吾起来。有了一点笑容,“盈秋,打扫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