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往后你只叫我爸爸就行了。”（蔓荣）

    蔓卿在屋子里慢慢等天黑。

    天黑之前，天会蓝一会。那静静的，神秘的蓝色，罩在屋子里的家具上，取走了不久前还存在的各种色彩的个性。她目光正对着的桌子，稳重而沉默，让她想起曾见过的一个被背篓压弯腰的老人。逆来顺受的桌子，被造得这样厚重坚固，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承受，有一刻也会累吗？它静静地，不动也不说话，好像犯人等待死刑，天黑执行。

    其实，死的是蔓卿自己。

    等。

    等。

    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蔓卿握住沙发的扶手，紧紧盯着门把手。其实她也知道不会有别人，为什么要这样害怕，好像那后面会走出另一个人似的？

    宝荣打开门，关上门，接着转身去锁门。

    蔓卿在他进来那一刻便站起来了，却不上去迎他，只站在沙发前笑微微地望着他。

    “等久了吧？”宝荣说，从容地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

    “不久。”蔓卿仍旧笑着，捏捏他的手，像个小女孩似的。

    宝荣轻笑一声，也把她细长漂亮的手指捏在手里，一个接一个地捏，好像先生检查女学生有没有剪干净指甲。

    蔓卿本想学柳太太把指甲染红，染成那种骇人的红，尖尖的长长的指甲，好像放在沙发扶手上都更有安全感似的。有了那样的指甲，便可以无心恋爱，把男人玩弄于手掌心。但染指甲注定不能瞒着meimei，只好作罢。

    宝荣把她的手放下，好像对她暂时失去了兴趣，在想些什么。蔓卿偏头悄悄看他，不敢说话打扰他。其实他来无非是要做那事，并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吧？

    蔓卿站起来，在他眼前走了几步。

    “你瞧瞧我新做的旗袍。”她低头说，把旗袍侧面开衩的地方转到他面前。“好看么？”

    “嗯。”宝荣漫不经心地答道，“粉色最衬你。”

    蔓卿便凑近，坐到他腿上，往怀里一靠，抱住脖子。

    宝荣闭上眼睛，在她腰上，胸上一阵揉捏。

    “爸爸，你是不是累了？”

    宝荣皱眉，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蔓卿突然心下一沉，虽然他让她在床上叫过“爸爸”，可是从没说她可以在床下叫。毕竟，他是真的有一个女儿。真正的唐小姐，那栗色卷发的小女孩，被唐太太像公主一样呵护着。她又是谁，敢这样叫他？

    蔓卿被他看得没脸地低下头去。

    宝荣轻轻叹了口气，显然是打算放过她，便说：“你是等得久了，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我以后不那样叫了。”蔓卿红着脸说，没敢把头抬起来。

    “那倒没什么。”宝荣说，“既然是我让你叫的，叫一声怎么了。坐到那边去，怕弄坏你的新旗袍，就在这脱了。”

    蔓卿应道：“欸。”

    说着就上手去解旗袍的扣子。先从领口解起，再解胸上的，宝荣一动不动地看着。

    “爸爸。”蔓卿动了动嘴唇，但是没叫出声。

    宝荣把她的手拿开，自己去解。蔓卿低头，脸和耳朵烫得像火烧过的纸。

    “爸爸，能去床上吗？”她问。

    “等会再去。”宝荣说，“你先坐到那去。”他抬了抬下巴，看向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

    蔓卿站起来，把旗袍飞快脱下，搭在沙发上。只穿着衬裙走到那个沙发上坐下。宝荣也不过去，只等着她脱衣服，脱干净。

    蔓卿在心里默念“就快好了”，把身上余下的布料一件件脱下来，正在弯腰脱鞋子的时候，宝荣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前。

    “再等一等。”她说。可是她今天这双鞋的搭扣偏偏就扣得太紧，她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

    “解不开就算了。”宝荣说，似乎有点不耐烦。“不用脱了。腿分开。”

    蔓卿抬起头来，失魂落魄地看着宝荣解裤子。

    “嗯，怎么了？”他问。

    “没，没……”她说。

    “腿分开。”

    蔓卿看着他。

    “怎么，是等我呢？”他笑笑，“我以为你今天长大了。”

    “我……”

    宝荣没说什么，只是掰开她的腿，盯着xiaoxue看，却不急着往里插。

    “王耀宗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蔓卿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宝荣。

    “我今天又见到王耀宗了。看到他那副惹人厌的样子，我就想不通，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蔓卿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知道自己想错了，误会了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这种人不配当父亲。”宝荣说着，把jiba喂到蔓卿xue里，“往后你只叫我爸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