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 甦醒
第一章 序幕 “甦醒”
“这里是……?” 少女扶着额头,勉强坐直身体,环顾四周,她似乎是在城郊的一片树林中。 俄顷,她缓缓阖眸,尽力去回忆着一切。 “呃……” 头好像西瓜一样被徒手劈裂成两半,残破的思绪扯得她生痛。 …… 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也不知道。 少女咬了咬牙,额头不知何时已然渗出了点点晶莹。 现下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只有—— 她失忆了。 忽而,密林深处传来了不知名的嘶吼声,危险迫使少女快速站起身来应对。 也不知是什么怪物? 少女定睛,端详了片刻。 面前的这个被黑气团团环绕的东西令她感到无比熟悉,可细想之下,却又想不起它们究竟是什么。 她好像缺失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思索之际,少女竟呆在了原地。 是时,它们随风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几把手术刀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些怪物的心脏。 怪物们挣扎了几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少女回眸,她眼中映入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 他那灰蓝色的发丝卷曲好似海洋生物的腕足,碧色的眼眸深处刻有“W”形的花纹,左胸前还挂着一个乌贼模样的工牌,腰间还悬着注射器之类的医疗用具。 他是医生? 少女不语,静静地同他对视了半晌。 既而,他缓缓走了过来,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阁下可以叫我乌痪,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他右手置于胸前,颇为绅士地行了一礼。 “乌痪……?” 少女喃喃自语道,目光中满是迷茫。 乌痪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可她在脑中检索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匹配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跟她有关的所有记忆都被初始化了一样。 “你受伤了?” 似是看到了少女手臂上的红痕,他瞳孔不禁微微放大一瞬。 “啊……这个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换心乌贼便干脆利落地为她处理好了伤口。 少女抬手看了看患处,却忽然发现她手臂上多出了一只蓝色小乌贼纹身。 他还是那么恶趣味。 这种似曾相识是—— 好像在哪里—— “呃……” 脑海之中不停闪现着破碎的画面。 “毕竟见一位女士紧锁眉头而无动于衷,这不是绅士所为。” “嗯?你原本就有这样的计划吗?” “那不只是梦,食神阁下。” “……” 少女吃痛地跪坐在地上,只要一试图去回忆,她就会变成这样,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 少时,她被换心乌贼轻轻扶起,他不紧不慢地取出注射器。 针头缓缓刺入了皮下组织。 药液流入她的身体,少女的情绪渐渐稳定了起来。 未几,他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嗯。” 少女低声应和道,随他一同离开了这里。 市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她却感到这其中似乎透着一股虚幻,好像眼前的这一切并不属于这里。 二人就这样穿梭于街区中,直到少女忍不住问出了盘绕心间许久的疑惑。 “我到底是谁?” 见状,换心乌贼颇为神秘地勾了勾唇角,径直走进了大楼中。 “阁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少女很想吐槽他装模作样。 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她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缓缓抬手抚上胸口,心脏跳动的鲜活声响似是在回应她仍然还活着的事实。 可她却没有任何真实感。 宛若游荡在这世间的鬼魂一样。 “少主。” 见少女走了过来,众多身穿黑衣服的青年男性立刻站好,纷纷向她行礼。 “我……?” 少女很是不解地瞥向另一旁的换心乌贼,似是要向他求证什么。 然而他仍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 一青年壮下胆子,上前解释道:“少主,您不记得了吗?您是青龙会我们老大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是黑道的大小姐?” 少女眨了眨眼,这一日的信息量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那青年带着几分悲伤道:“老大走后,曾吩咐过我们,一定要将您找回来。” 少女的神志还有些混乱,一时无法分清现实。 可如若草率地答应他们,万一他们搞错了人…… 见她还有几分犹豫,其余众人异口同声道:“少主。” “等等。” 少女伸手示意他们停下。 “我真的是你们的少主?” 换心乌贼则抱胸伫立一旁,始终缄默不言。 青年直言不讳道:“您背后纹有的青龙就是证据。” 少女有些迷糊,虽然她失忆了,可她还是隐约感觉这部分记忆并不属于自己。 可是要她当众宽衣解带什么的…… 一小时后,在换心乌贼的引路下,少女来到了青龙会里最大的浴场中。 “阁下,请自便。” 换心乌贼笑着离开了浴场。 扑通,少女如游鱼般入了水,本是为了确认纹身,她才决定沐浴,不过洗洗又没有坏处。 花瓣的清香随着蒸汽沁入她的鼻腔,少女不禁放松了下来。 她再次试着去回忆过去之事。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顿时被混乱的记忆碎片填满。 “不行,还是想不起来……” 恍惚间,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帘幕遥遥传来。 “勉强自己可不太好啊,阁下。” 少女阖眸,皱了皱眉。 又是那个奇怪的心理医生。 良久,少女从浴池中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些讶然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脊背上确有一只盘踞着的青龙。 “怎么会……我真的是……” 少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她如此迅速地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果然还是有些—— “当然是真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少女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果不其然,乌痪正站在她的身后,他指尖暧昧地拂过那个纹身。 少女的身子不由战栗了几分。 刚想大声呵斥他之时,却发现她面前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少女揉了揉眼睛,她十分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 “难道我中了幻术?” 少女杵在原地,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阁下,好了吗?”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那人似乎等候了她许久。 “马上就好。” 少女草草穿起衣服,来到门前。 望着眼前人,她不由呆滞了片晌。 刚刚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觉? 她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数分后,少女开口问道:“什么事?乌痪?” 换心乌贼手执托盘,冲着少女露出一抹微笑。 “阁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遂引他进了会客厅。 二人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换心乌贼为少女倒了一杯茶。 “请用,阁下。” 少女端起托盘,低头看了看杯中的茶。 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是祁门红茶?” 换心乌贼点了点头,称赞道:“阁下果然厉害。” 少女浅尝了一口,这味道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虽然此时仍有太多的疑问,她却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谢谢你,乌痪。” 少女垂眸,很是淡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