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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安发现小说 - - 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锋说:“行,那咱们早点把手续办好,让您回去休息。”

燕云没再开口,把头撇向一边,抱着臂往后站了站。

左忱看出她明显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也不再多客套,招手冲公证处的人示意。

交接手续办得很快,很多文件早已经做好了,在媒体前就是走个流程。

左忱一手抄在口袋里,四五份文件弯着腰签得很快,她写完了一抬头,边上燕云还提着笔,左忱略略扫了一眼。

燕云手上其他几份都签了,连抚养权移交的证明也是,唯独卡在出生户口证明上。

左忱看向陈礼,陈礼也看她,摇了摇头。

左忱把文件交给公证人,走到陈礼身边,听她侧头耳语道:“可能是法制节目那边沟通好的,跟你刚才一样,都是节目效果。”

左忱:“……”

两人等了一会,燕云却丝毫没有要签的意思,反而红着眼不停地咬拇指指甲,看上去很局促。

公证处的一位走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燕云忽然抬起头,近乎恶狠狠地扫了苏粒一眼,举起出生证明高声说:“这个错了!这上头写错了!她——”

“哎没错没错!”

燕国庆忽然出声。

他从后头挤过来,一把摁住燕云的手,快速跟她用方言交流了两句,燕云尖叫了一句什么。

左忱没有表情地看着。

她全程只听懂了半句,是燕国庆说的:“不签,咱养不起。”

她明显察觉到有什么疏忽了,恐怕还很重大,但是——她看向公证人手里的牛皮信封。

木易成舟。

其实燕云签不签这份出生证明都没什么影响,就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

左忱低头思考,很快对陈礼低语,声音没有起伏,“医院有什么没告诉咱们么。”

陈礼迟疑一瞬,接着慢慢后退,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桌边燕国庆还在和燕云争执。

顿了顿,左忱扭头看向病床。

苏粒也在看她。

她抱被屈坐着,嘴里的糖不知所踪,在左忱的目光下渐渐发抖。左忱片刻才想起来扯个假笑给她。

苏粒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她没有低下头,她仍看着左忱。

即使她抖得更厉害了。

左忱眯了下眼。

她静静地与苏粒对视,刚要抬脚朝她迈出第一步,走廊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框上先出现一只手,接着陈礼整个人刮进来,紧抿着唇,脸上是勉强绷住的冷静。

不等她招手,左忱迅速安抚了媒体几句,快步走过去。两人急行一段站在走廊的窗边儿,陈礼先缓了口气,一把拽住左忱的胳膊,直接把她拉到女厕所锁上隔间门,点了根儿烟。

她手有点哆嗦,火机摁了两三次才点着。

左忱一直抄着风衣口袋没说话。

陈礼一口气吸掉小半根烟,单手夹着撑住厕所门,她微低着头站着,把病例递给左忱,顿了顿,手里的烟也给了她。

病例看上去有年头了,让陈礼攥得狠了,扭得厉害。

左忱就着变形的纸页摊开,陈礼给她点出一个地方,回手按住自己太阳xue。

左忱顺着她点的地方一行行往下看,越看越慢,读到最后,她沉默着合上病例,抽没了陈礼递给她的烟,顶着又续了一根儿。

她有点站不住,把马桶盖翻下来坐下,肘撑着膝,手撑着头。

隔间里没人说话。

沉寂了两三分钟,厕所外头传来些嘈杂。

左忱慢慢抬头,深吸口气,说:“走吧。”

陈礼按头的手放下来。

左忱起身把烟踩灭,闭了闭眼说:“记者还在外头,咱厕所上得够久了。”

“……”

陈礼空咽了一下。

左忱看她想说什么,手插回风衣口袋里,等她。

静了静,陈礼忽然伸手揽住左忱的肩,亲吻她的眼皮,干燥的吐息中满是烟草味。

她侧身紧搂左忱,咬牙说:“小忱儿,对不起,我让你摊上事儿了。”

左忱反手抱住她,眼前划过公证人手里的牛皮袋。

拍拍陈礼的背,她轻笑了一声:“不是你的事儿。说到头,谁能想到这个。”她越过陈礼的肩,目光落在手中泛黄的病历上。

“我刚才其实也在考虑,想了很多,觉得最了不起可能是什么绝症,得花很多钱,或者不到十几岁就得死的那种。谁他妈能想到是……双性人……。”

双性。

陈礼的胳膊紧了紧。

厕所外嘈杂声大了点,有人推门进来,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左忱吸口气,又拍了拍陈礼。

“走吧。”

两人都清楚,现在根本没法处理这个突发问题。

陈礼放开她,理理衣服,两人走出厕所,正碰上试探着进来的女记者。

整理好表情,陈礼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我这儿有点儿私人的突发情况,耽误大家了吧。”

女记者忙说没有。她告诉陈礼,燕云已经把文件都签了,公证处的人马上要走,有几份交接文件要给左忱,他们也差不多取材结束了,来看看情况。

几人边说边走回病房,进门后,左忱看见燕云,她好像刚哭过,跟干警一块,两人站在角落。

公证处的人迎上来把手续文件转交给她,寒暄了几句就走了。等左忱送走了人,再回过头,发觉燕云也悄无声息地被带走了。

左忱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几个记者围上来,就刚才陈礼的失态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她很好地抹挲过去。正式取材本身就已经结束了,又陆陆续续拍了几段,没出二十分钟记者都散了,燕国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病房瞬间空下来。

左忱靠着门框环视了一圈,等陈礼送了人回来,她叫住她:“陈礼。”

陈礼点头。

左忱说:“燕国庆的包还在床底下。”

陈礼停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声音低下去。

“看见了,他跑不了。”

陈礼鼻子高,脸上法令纹很深,她有点远视,有扬下巴眯着眼看人的习惯,所幸经常笑,但板起脸时,五官就不怎么平易近人了。

她和左忱站在一块,眯眼望向苏粒,目光里是成年人对待怪异弱者的,不加掩饰的打量。

她同情每个女孩,但这并不代表她同情一切长得像女孩的人,或者“东西”。

看了片刻,陈礼忽然说:“我出去一下。”

左忱点点头。

她掏手机带上门,门开门关,嘈杂一瞬,又静下来。

左忱走进来倚墙站着。

病房中的静谧带来思绪,但思绪的后果是,左忱慢慢站不住了。她单手扶额,抱臂靠了一会,最后妥协一样走到病床边坐下。

苏粒往床头退得远了点。

左忱垂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