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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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乌养宅。 身穿白色休闲衬衫,下身米色长裤的及川彻按响了男友家的门铃。 “谁呀?”院里传来老人的声音。 及川彻神色一紧,低头检查一番,确保他浑身没出差错,这才大声回道:“乌养爷爷,是我,及川彻。” “啊!小彻啊,进来吧。” “今天穿得很休闲,不错不错,就得这样才对啊。” “是的,是的。”听见爷爷的话,及川彻立刻回答。 他上次拜访的时候,穿得太过正式,还拎了不少礼品,被乌养爷爷嫌弃得不行。 东西被爷孙两个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他还被乌养爷爷说一副上门见家长的做派。 不愧是老人家,真的非常敏锐呢,一点都没说错。 只不过他的小男友可是害羞得一声不吭。 “小彻,你是来找小景的吗?” “是的!他不在家吗?”及川彻熟练地换鞋,来过太多次,他对这里特别熟悉。 “刚刚出去了,你去他房间等一会?” 及川彻惊喜道:“好的!” 想到某些事情,及川彻耳根红了下,迈步走进小景的房间。 自从小景和他那个朋友从东京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今天特意过来,就是想当面问问情况。 及川彻百分百相信男友的为人。变心,出轨,这些绝对不可能。 但,其他事情就不一定了。比如遇到了什么麻烦,碰到了什么困难? 从小独立的男友,可学不会依赖别人,只会独自想办法,最后撞得个头破血流。 及川彻推开拉门,后门没关,穿堂风卷起桌上的文件,他弯腰拾起,瞳孔收缩。 病患乌养景,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症状:思维,记忆,梦中反复爆炸案当时的情景;对炸弹过度警觉,反应过大,过于焦虑,情绪不稳定;极力回避公交车等相关场景。 及川彻冲出房间,换好鞋子,跑向最近的公交车站。 认识这么久了,他竟然没发现小景害怕公交车,是笨蛋吗? 不对,小景不只抗拒公交车,在电影院看到那张满是火焰的海报时,他也怔住好一会。 小时候不会做饭,也许不是因为笨拙,而是他本能般地抗拒火焰。 只不过,小小的他,却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及川彻望着那个令人心疼的身影,他正呆呆地站在公交车门前。 PTSD的治疗方法之一,暴露治疗。 患者直接进入最恐怖、焦虑的情境中,以迅速校正病人对恐怖、焦虑刺激的错误认识,并消除由这种刺激引发的习惯性恐怖、焦虑反应。 看着他迈出的脚步,及川彻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将他拉到了怀里。 直到公交车开走,乌养景才呢喃道:“及川,前辈?” “嗯!” “你在哭吗?” “没有。”及川彻眼角缓缓落泪。 “是吗?”乌养景抱住对方,双眸微阖,前辈是为他而哭呢。 这次事件之前,乌养景从没想过他会生病。 过去那么多年,他以为已经和过去和解了。 直到差点酿成大错,他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轻轻安抚他年长的恋人,乌养景温和道:“别担心,没事的。” “怎么能不担心!”及川彻气得轻咬少年的脖颈,不舍得用力。 “别,别咬了,怎么这么爱咬人呢。” “哼!”及川彻红着眼睛看向少年,捧着他的脸,沉声道:“小景,下次你再不乖,我会惩罚你的。” 乌养景面容猛地一红,低声回答:“嗯,哦。” 及川彻命令道:“小景,看着我。” 凝视着那双黑眸,及川彻说道:“只有我在身边的时候,才可以做尝试知道吗?” “前辈,你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轻抚少年的眼睛,及川彻双眸微弯,温柔道:“我只是,自私地想陪在你身边。” 前辈真的很犯规啊,用这种声音说谎,乌养景没忍住环上对方的脖颈,轻吻他的唇角,蜻蜓点水一般,却用尽浑身的力气。 “前辈,我喜欢你。”交往三个月,乌养景终于说出了他的心意。 黑白分明的双眸干净又清澈,不曾落过一粒尘埃。 * 暴力且强硬的治疗开始了。 公交车入站停好。 忽视众人怪异的视线,及川彻牵着戴上帽子的少年,踏上了公交。 一阶,两阶,三阶,及川彻握紧开始颤抖的手,轻声问:“还走吗?” 恐惧的少年并没回话,他被拽到了过去,清晰的景象再次浮现。 黑色的大衣,身上的炸弹,癌症折磨到瘦弱的身体。 “小景!” 额头沁出冷汗的少年微抬头,是及川前辈焦急的面容。 对了,他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不要害怕,要学会面对。 乌养景喉结微滚,反复地深呼吸,轻点头,“继续吧。” 投币后,两人一站未坐,从后门走下了公交车。 第一次尝试,异常顺利,乌养景大部分时间都保持了清醒。 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及川彻很想说别尝试了,太痛苦了。 可是及川彻无法说出口,任何一句劝告,都是在否定少年的努力。 及川彻睁大眼睛,记住眼前的一切,记住恋人的脆弱。 “前辈,拜托你,再来一次。” “嗯,好。”及川彻能做的就是,陪着他,无论多少次。 乌养景尽量控制身体不做出过激的举动。 清醒,理智,思考,面对,翻来覆去想着这几个词。 还有温暖。乌养景轻握住前辈的手,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车门关上的瞬间,所有的一切又再次远去。 害怕的尖叫声,狰狞的狂笑声,在耳边响起来。 乌养景捂住耳朵,毫无意义,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死了!你们还能活着!” “求,求你!放过我!”女人的苦苦哀求。 及川彻感到不对劲,少年的呼吸都在急促。 “求,求你。放过我。” “小景!小景!”及川彻用力摇晃少年身体。 “咳,呼,呼。”乌养景重重喘息,回过神来。 “前,辈。” 乌养景回望周身,没有痛苦的祈求,只有安静祥和的乘客。 抓住座椅的扶手,乌养景心脏剧烈狂跳,回望担忧的男友。 他虚弱地说道:“前辈,扶我一下。” 车停下了,两人下车。 乌养景无力地坐上休息椅,双手轻抱身前的男生,鼻尖环绕淡淡的香水味。 “前辈,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在求饶,我第一次看见她,以前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牵住对方的手,十指交扣,感觉到微颤,乌养景微怔。 “前辈,你累了吗?” 及川彻跪下,抬头看向爱人,终是问道:“必须,继,续吗?” “嗯。”乌养景轻柔拭去褐色双眸的泪珠。 “对不起呐,让你有了不好的记忆。” 恐惧,痛苦,这些情绪会传染,乌养景想,他可能伤害了前辈。 捋过棕色的发丝,乌养景轻笑起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就像没告诉爷爷和哥哥一样,前辈也不该卷进这件事情。 及川彻轰然起身,用力扯过少年的手腕,拽着他走向车站后的树林。 “前,前辈。” 没理会身后人的呼唤,及川彻将他推上树干,手隔在树干和他之间,沉声道:“你一点都不乖。” “我明明说过,只有我在身边,你才能尝试,不是吗?” 他的声音平稳,且毫无起伏,却让乌养景感觉到了恐惧。 与在车上的那种恐惧不同。而是另外一种,让他生理上战栗的恐惧。 退无可退,乌养景睁大双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结巴道:“别,别生——” “唔。” 乌养景双眸睁得更大。 舌,舌头。 他的双手被禁锢在头顶。 他整个人被及川彻固定在一隅之地。 “停——” 每当他想阻止,却只能在对方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乖吗?” 磁性的声音响起,乌养景望向上方的人,迷糊念道,“前辈?” “答得不对。” 说话的资格被再次剥夺,及川彻的唇再次贴合过来。 乌养景乖乖地留出缝隙,让对方轻松长驱直入。 双腿渐渐无力,身体向下滑落,坠入揽着他的臂弯。 没办法,乌养景反抗不了他。 被松开的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真的,好喜欢你,及川彻。 其实,不想他离开的,只是不想让他也痛苦。 及川彻睁眼,双眸弯起,轻舔恋人的齿龈,他果然敏感地看了过来。 手轻摸他的下颌线,自上而下望向他,要乖,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恋人小心缠上来的舌尖,真乖,这才是好孩子。 下颌的手顺着向上,揉捏耳垂,并没放过紧绷的他,继续游移,摩挲耳尖。 长吻结束,乌养景倚靠树干,大口大口呼吸,嘴唇好麻,亲吻好可怕。 轻擦唇边的水渍,一想到这是如何留下的,乌养景脖颈以上都在发烫。 “下次还不乖吗?” “嗯?”乌养景红着脸不解。 只见他男朋友一脸高深莫测,难掩期待地说道。 “没关系,你不乖的话,我来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