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云过天空你过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最后的冲刺阶段了。所谓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程潇努力八年,到了一朝定乾坤的时候,他怎么能不紧张激动?

夏至却误会了,还因为他的紧张鄙视他:“别说是你们顾总,国家主席坐在飞机上,也不会影响到我潇的好吗?”

然而那时,顾南亭全然不知程潇刚刚经历过什么。当程潇漂亮地完成非精密进近,他已经不需要考虑精密进近她会做得怎么样。完全不必担心。飞机安全着陆时,他说:“我没忘记面试时你说过的话。”

“我说过: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你是错的。”程潇脸上并没有因为过过二检有丝毫笑容,她只说:“我做到了。”

顾南亭看到她眼里的微光。他以为那滴浅泪是因为喜悦,他微笑着与程潇握手:“恭喜,你赢了。”

她用实力证明,她不比任何男性飞行员差。飞行时,她表现得冷静、沉稳、敏捷、果断。一切令人担心的女飞的缺点,在她身上,都没有。

于是,作为飞行面试官的顾南亭遵守承诺,在程潇通过二检后,让她成为业内首位女性机长,可以独立带机组。

时间错位,顾南亭无从选择地再次“回顾”这七年,他已经等不到她通过二检再说恭喜。他太清楚,那个时候,谁都无法把“恭喜”说出口。所以今天,当她完成一检后,他说:“带你吃顿好的,算是对你的奖励。”

程潇眼眸里有俏皮的笑意,她说:“你真幼稚。”

幼稚到拿我当小孩子一样哄。

顾南亭多希望,对她的奖励仅仅是出于对她的宠爱。然而这一次,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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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亭选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程潇看着满桌的菜肴直皱眉,“带我开荤也不用这么奢侈吧。从小到大,我没亏过嘴。”

顾南亭无意解释什么,只体贴地给她布菜,说:“多吃点。”

程潇开他玩笑,“听你的语气像是,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似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顿晚餐过后,我不知道你要多久才有心情好好地吃一顿饭。顾南亭抬手摸摸她的脸,“不是总嫌机餐难吃嘛,今天又是检查,估计你也没怎么吃饭,给你补回来。”

程潇隐隐发现他神色不对。凭她对顾南亭的了解,她通过一检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属于意料之中,他也一定会很高兴,为她高兴。此时,他非但没有丝毫喜悦的情绪,反而有些压抑的不安。

程潇开始有了预感,她没有急着追问,边用餐边等他开口。

然而,顾南亭明明已经和程厚臣商量好,等她完成今天的检查,就把肖妃复发的事情告诉她。他甚至在昨晚就开始在想开场白,如何铺垫,怎样切入,包括她可能会有的反应,都考虑到了。

可当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顾南亭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因为事实的沉痛,让他觉得无论怎样说,于她,都太残忍。几乎是在瞬间,他理解了顾长铭当年对自己的隐瞒,以及此前程厚臣的左右为难和犹豫。

直到晚餐结束,顾南亭都没能按之前计划的切入重点。他保持很慢的车速驶向程家的方向,一路上,都不忍心看程潇的眼睛。

当车在程家别墅外停下,还是程潇先开口,她说:“我以为你要开到天荒地老。”

说话的同时,脸色已经变了。

顾南亭扣住她手腕,阻止她下车。

两人才因萧语珩发生过不愉快,她又在今天通过了一检,凭他对她的感情,凭他们之间的爱情,他今晚的反应都太不正常。现下,他还把她送回了家。换作以往,这是他最不情愿的事情。

程潇看着亮起灯光的家,问出今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回医院陪顾总,还是准备和我进去。”

程潇多希望他笑着拥抱自己,霸道地要求:“和我回家。”

哪怕退一步说去医院陪护都可以。

但他没有。

他松手,熄火,解安全带,率先下了车。

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在胸臆间无限放大,瞬间酸涩到程潇眼里迅速就蕴满了泪。她都快忘了自己上次哭是在什么时候。而她的手明明紧紧地扣住把手,却怎么都没有力气推动车门。

多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顾南亭绕到副驾一侧,为她打开车门,牵住她的手,用压抑的声音说:“来,程程。”

程潇像是和他较劲似地,不肯下车。

像是她不下来,她不踏进家门,就不用面对现实一样,顾南亭竟然在那一刻舍不得硬让她下来。他低头把身体探进车里,抱住她,“程程,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程潇从未想过顾南亭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陪她回家。

如果可以选择,她能不能说:不要!

程潇的手改而抓住他的衬衣,她的脸埋在他颈间,她的呼吸炙热地像是燃烧的火,灼得顾南亭的心如同被利器刺中般疼起来。

终于,她推开了他,下车,走进家门,上楼直奔书房。

顾南亭跟进来时,听见她用微哑的嗓音说:“报告给我吧。”

她竟然就知道了。不需要任何人说明,已然猜到。

能让顾南亭如此难以启齿的,不会与爱情有关。那就只剩一件事,一件她最近担心的事。

当程厚臣把报告给她,当她的视线触及“远处转移”的诊断,程潇不得不承认,那件她不愿想,不敢想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远处转移,癌细胞会沿着血流和淋巴等途径转移到肝、肺、骨头和大脑,相比原来的手术病灶没有复发,此时转移的地方都是重要脏器,是危及生命的。

这些,发现肖妃瞒着所有人自己做手术后,程潇特意去医院咨询过。所以每年,她都坚持看复查报告,深怕再被蒙在骨里一次。

她该暴发的,哭,闹,甚至是歇斯底里,都被理解,都被允许。

因为那是给予她生命的至亲,是这世上最无私爱她的母亲,是连她最爱的顾南亭都无法与之比较的人。但她没有。

她只是像站不稳似地,单手扶着书桌一角,问程厚臣:“她又故伎重演联合你要隐瞒我对吗,为了不影响我训练?”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程厚臣注视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她是希望等你通过二检再告诉你。”

“那这段时间她打算怎么做?”程潇牢牢地盯着程厚臣,眼前却模糊地看不清父亲的五官,甚至连吐字都艰难不已:“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上班,和我见面?只为了不影响我的情绪!等我成为机长,再告诉我,她时日无多?”

程厚臣听不下去了:“程程!”

程潇苦笑了一下,几乎是以讽刺地口吻说:“她可真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说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