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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然后离开

    4

    之后那半年他过得很幸福,江琴对他很好,超出想象地好,和他想象中把他吃干抹净之后拍屁股走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承认自己有些沉溺了。

    赫尔斯的计划还在稳步执行,只是他看着这日益苍老的男人他连恨意都开始变淡,从一开始想要折磨他到痛不欲生,到现在已经有些漠然地只想要他赶紧去死。

    他有江琴了,除了江琴以外的东西他都可以不要。

    他向来讨厌在家里住,跟那老头两看相厌,原来他要么会在外面住酒店,要么蹭兄弟的房子,而和江琴确定关系之后他装可怜让女人收留他,江琴没拒绝他。

    带他住的地方是首都地区的高层大平层,房间很空,没太多她的居住痕迹,他没问。

    江琴有很多事没告诉他,她也很忙有时候会联系不上,他至今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默契,他没问,她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但江琴对他很好。

    晚上即使很晚回,偶尔会给他带很喜欢的点心。约好了的时间她不会爽约,和她一起玩很开心。她会记住他喜欢的口味,也会记住他喜欢的东西。她对他的情绪很敏感,不开心她会来哄他。偶尔他跑出去和狐朋狗友玩到半夜,她会让他注意安全并且早点回来。

    这种东西也就在他妈去世前感受过。

    老头子外面一堆莺莺燕燕,根本对他没一点兴趣,曾经他叛逆且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但真听到她关心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快要流泪。

    他撇了他一干兄弟,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听着通讯器里女人的声音,他突然有些委屈,所以他撒了娇,让她来接他。

    他喝了酒,没人管他,天气好冷。

    “地址?”女人那边似乎在忙些什么。

    “……啊?”他愣了一下。随后又结结巴巴地说:“真、真来啊?”

    停顿了一下又说:“你那边要是忙也可以不用管我的。”

    “我不管你,让你大马路上哭?”她声音平淡但能听到鞋跟的声音,步子迈得很快,那边通讯里传出“嗡”的一声,是飞行器启动的声音。“所以地址给我。”

    然后赫尔曼机械地把地址发给她,她告诉他十五分钟后能到,让他老实点怕冷就进室内躲着。

    他没进去。他就这么呆呆傻傻蹲在地上等了十五分钟,看到她开的外壳漆黑带银色光带的飞行器,特别帅。

    她开舱门看见他这副傻样又气又好笑地把他拉进来,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毯子糊了他一脸,飞行舱内很暖和,她开足了暖气,他在毯子里埋了一分多钟,这毯子应该是她常用的,身上有她洗护用的香味。

    悄悄抹了把脸出来,看着她在光屏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他坐旁边没动,这个角度他看不她的屏幕,也没想看,他就只看着她,眼巴巴地等着她。

    江琴快速把手头这点事搞完,就看着刚刚埋在毯子里的人坐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地立着,眼尾发红脸上还有点没擦干净的水光,

    眼巴巴地看着她,简直像是被弃养的狗狗。江琴有些叹息,想到之后要做的事情,她会对他心软,但她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所以她走了过去抱住了他,让他脸埋在自己双乳之间,摸了摸他通红的耳根,轻声哄他:“今晚我没事了,都陪你,好不好?”

    “好。”

    他们晚上做了,做得很凶,他把她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将她困在火热的rou体和冰凉的无机物之间,狠狠地cao她,一边cao一边咬她,还一边说好喜欢好喜欢你。

    5

    她离开了。她给他留了信息。

    「暂时不要找我,我不在首都,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江琴」

    比他当初想得要好很多,她没有消失得一干二净让他怎么也找不她,她给自己留了讯息,她说她还会回来。

    “好。”赫尔曼摸了摸那条留言,打扫干净之后离开了她收留她的那个地方。

    他的情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稳定,可那稳定的情绪底下又压抑了一层阴影。

    严老那边在动作了,说是一年之内能够将上层统合,股东对赫尔斯越来越不满了,半年后看情况可以考虑动手。

    和阿瑞斯星战役的爆发导致这条通路上的运输路线全部停用,给霍尔迪斯特集团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其中最不利的就是总管和阿瑞斯星这条运输道路的赫尔斯一派。

    反倒和特尔博星通路建设愈发顺畅,这几年和特尔博星原驻集团的往来十分良好,而负责特尔博星运输的这一派就是严老想要统合的。

    等彻底统合之后赫尔斯就没用了,他也该死了。只是这段时间他对赫尔斯的恨意又升了起来,没有江琴的日子里他只有拿对赫尔斯的恨意来维持。

    黑鸦的动作越来越大,文森特夫人那边如他预料那般赫尔斯联系上了,但文森特夫人没动,或许这事和黑鸦有关联。

    黑鸦比他们想象中后劲要足得多,从一个默默无名的组织起来到几乎铺遍首都脚下甚至连带几个周边城市都有它们的身影只用了两年,现在甚至和文森特夫人都有关系。

    他本来想要放任黑鸦发展用来让其和赫尔斯狗咬狗,但再让黑鸦以这种发展趋势,赫尔斯的势力怕是有些扛不住了,吞并帝国整合黑色地域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动手了。他让严老的旧部以第三势力进场,搅乱浑水捣毁了黑鸦几个窝点。比他想象中更难缠,捣毁的窝点都是不太重要的边缘点,再中心的要么太隐蔽了,要么火力不够。

    但黑鸦的苗头似乎平息了一些,没有那么急着去吞并扩张,和赫尔斯的以及自己这边的第三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整个局面又重新回到了看似平和的状态,可水面之下的暗潮涌动也许会因一颗石子而再次骇浪翻天。

    至此已有半年。从一开始平静等待的年轻男人脸上到现在偶尔独处的时候会沾染阴郁。

    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她不回来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她的经历,不知道她的现在,又凭什么奢求她的未来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条讯息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从一开始看的是时候会温柔的触碰,到现在直勾勾地盯着,一边想着他该怎么找到她。

    赫尔斯该早点弄死,弄完他的事他整顿一下严老手底下的人,他得想办法找到她。

    找到她之后怎么办?

    关起来。

    他受不了这种对她一无所知还无法参与她任何人生计划的现状。

    至少,至少在她愿意向自己解释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承诺今后不会丢下自己之前,他不会放她出来。

    在那之后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为她创造她想要的任何环境,他什么都可以做,但她不能丢下他。

    他们会很幸福的。赫尔曼这么想着。直到。

    他收到了赫尔斯和江琴的结婚通知书。

    赫尔斯。江琴。

    他连夜赶回了本家,手抖得厉害,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回去看到这两个人在床上,他会不会发疯把他们都杀了。

    江琴。江琴。江琴。江琴。江琴。江琴。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