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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毒妇:各怀鬼胎(主剧情)

    避雷:

    没有爱情,三个人对谁都没有。

    心怀鬼胎的三人行——之铺垫(扶额)

    酷吏的事迹有一部分借鉴魔改了历史☆总的来说是舔狗(指谁有权力就舔谁)

    酷吏是一条野狗。

    他出身卑微,趴在少爷窗子外偷学也要认字,得了雇主青眼,后来果然抓住科举的机会金榜题名。皇帝看他好歹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提拔他进了朝堂。不久,他被设计卷入重案,关进了天牢。他跪下向皇帝哭诉冤枉,而皇帝只是似笑非笑。

    他不过是皇帝刚刚入手、可有可无的工具。

    不甘心,他不甘心。

    酷吏是一条好看的狗。

    他春风得意以后,报复过许多曾经想猥亵他的人。而当他沦落天牢,在日复一日的惊恐中,他终于明白他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为了爬回名利场,他紧紧抓住了他仅剩的东西——他跪下,用那张艳丽的脸向皇帝献媚,用灵巧的舌侍奉君主,用动听的嗓音喘息呻吟,终于求得皇帝一顾。

    他重回庙堂,发誓要做皇帝离不开的、最好用的工具。

    酷吏是皇帝最贴心的狗。

    他媚上取宠,揣度皇帝的心意,灵巧地攻击犯人的罪行,向皇帝报告宠臣的小错来为皇帝的床榻助兴,向皇帝揭发臣属的大罪来炫耀破案的本领。他是鬣狗群的头犬,察言观色,cao纵舆论,罗织罪名,发疯一样撕咬着皇帝的猎物,肆无忌惮地攻讦皇帝不喜的一切。

    酷吏一身朱袍,手持玉笏站在殿上,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轻蔑地扫过跪着的政敌,回身看向皇帝时,未语已然带了三分笑意。皇帝高据龙椅,随意敲着扶手,漫不经心点点头。群犬一拥而上,弹劾雪片一样纷纷扬扬,无辜者和有罪者的血在朱笔之下蜿蜒流淌。

    皇座下白骨累累,人人自危,争相弹劾以证清白。

    酷吏接到举报,请了一位名门公卿来赴鸿门宴。那人虽然出身显赫,得父兄眷顾爬上了高位,其实不过绣花枕头,堂堂公卿在滔天权势面前只知唯唯诺诺,带了家世更显赫的夫人来作陪劝说,又委曲求全送来无数金银财宝。

    公卿夫人是皇后胞妹,言辞婉转,清秀可人,令人心折。酷吏原本只想敲一笔竹杠,现在也不禁动了邪心,依仗权势暗示想娶她。

    一度自恃世家连皇室都敢轻视的两大家族哑然无声,就这样默许了嫡女正妻改嫁。

    公卿夫人就这样变成了酷吏的妻子。

    夫人不似父兄前夫那样既要谄媚权势又要端着架子,对待酷吏一如对待新婚丈夫。名门美人下嫁寒门抬高了酷吏的身份,也让他十分快意。

    新婚不久,夫人就很快展现出名门的见识。她尽心准备了筵席,安排妥帖,宾主尽欢。同僚纷纷庆贺酷吏娶得贤妻,连名门大族的公子们都来赔笑应酬,奉承不绝。酷吏志得意满,得意洋洋。

    酒阑人散,杯盘狼籍。夫人忽然严肃地说,酷吏已大难临头。酷吏满心不悦,笑容凝滞,酒已经醒了一半。

    夫人从容自若,侃侃而谈:“《韩诗外传》云:据法守职,而不敢为非者、人吏也。当前决意,一呼再喏者、人隶也。所谓危亡之主以隶为佐,试问陛下承天受祚,统御万方,何谈危亡之刻?”

    酷吏娶妻本是为了妻子的容貌和家世,把她看作娇怯的弱质女流,带着轻蔑和怜悯来看这朵含苞待放的白茉莉,高声谈话都觉得要惊吓到她,眼下不禁刮目相看,暗自思忖。

    夫人顿了顿,郑重其事开口:“陛下雄心勃勃,欲有建树,先得独揽大权,世家不得不除。”

    皇帝想要扶持寒门,朝野尽知。但世家绵延不绝,根深蒂固,人人都以为皇帝只是剪除枝叶,不可能赶尽杀绝。

    酷吏曾经顺应皇帝心意驱逐扑杀尸位素餐之徒,但也以娶世家女为荣,更是为自己借姻亲搭上名门为傲,虽然震惊夫人所言,内心不以为然。

    “夫君揣测上意,以法为矛,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一呼百应。权势尽得于上,必仰人鼻息。夫君有言,上之敌虽友亦敌,刑之故向亲亦弃。陛下贬谪之人,世家几何?陛下提拔之人,寒门几何?陛下之友为谁,陛下之敌为谁?夫君是为君隶,非为官吏,而夫君附从世家,是欲以陛下之敌为友乎?”

    酷吏悚然,额角已经冒出虚汗,立刻想到要如何毒死夫人来跟世家决裂,向皇帝表示忠心,甚至没有对如此贤惠忠诚的妻子感到些许惋惜。

    夜风微凉,酷吏打了个寒颤,夫人抚了抚轻轻扬起的裙摆,继续说:“妾身见《罗织经》云:敌之大,无过不知;祸之烈,友敌为甚。又云:智者善窥上意,愚者固持己见,福祸相异,咸于此耳。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待得陛下言出法随之日,令行禁止,莫敢不从,安得夫君容身之处?”

    酷吏心悦诚服,已经想到了杀人的毒药该用哪一种,目光不自觉映射出怜悯。

    夫人默默扫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妾身长姐谋害皇嗣,父兄为虎作伥,证据俱在,愿奉君前,为夫君晋身之资。”

    酷吏有些犹疑,旋即想到,权力取之非易,守之尤艰,失去皇帝信任就失去了权力,失去权力就失去了生命。揭穿皇后大罪是大功一件,而夫人家族败落,正可以让他顺势脱离名门世家的挟制。唯一的疑点在于,夫人为何肯放弃家族来扶持自己。

    夫人侧过脸,娇靥晕红:“万望夫君、万望夫君,切莫负我……”

    酷吏精擅拷问,自然能看出妻子言语属实。他暗想:女子出嫁从夫,为了自己和丈夫的前途出卖父亲也情有可原。夫人见识深刻又温柔体贴,直如利剑寒光闪闪,虽令人心下生畏,但执剑者却可以借此所向披靡。

    过了几个月,酷吏向皇帝汇报公事。

    有女子在窗前拨弦,隔着一层屏风,身影依旧绰约。

    极轻极淡的茉莉香气和着琴音在香炉庄重的檀木烟气里上浮旋转。乐声舒缓而不失典雅,技艺高绝。

    酷吏单膝跪在地上,捧着朱砂墨碟,面带微笑,目不斜视,心里揣度大抵是哪位乐伎出身的宫妃。

    皇帝斜倚在榻上,勾画着处刑的名单,名单上密密麻麻,酷吏的姻亲占了一大半。

    毛笔不时蘸一下朱砂,一叠文书几乎是扫一眼就被处置,勾完一本就丢一本,很快就全部被丢进了地上。

    酷吏对这一切已经驾轻就熟,目光投在木榻的龙纹上,不去看文书写的什么,用余光扫着一地乱七八糟的文书,伸手一本一本捡起整理好。

    皇帝垂眼看跪在地上拣文书的酷吏,抬手挑起了他的下颌。

    酷吏微笑着,凝视着皇帝领口的游龙。

    皇帝的指尖很凉,带着一点微妙的香气擦过酷吏的脸颊,停在酷吏眼尾点了点,就继续抚摸下去。

    酷吏一动不动,只有睫毛微微颤抖。

    皇帝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酷吏的面颊,像对待爱犬那样轻柔。

    酷吏略微抬了抬眼,目光转向皇帝掌权的手,像狗一样伸舌去舔。

    皇帝轻轻笑了笑:“不错。”

    皇帝的右手一直握着朱笔,笔上残留的朱砂已经干涸了,此时就放到了酷吏嘴边,让酷吏舔湿了。

    上等朱砂本无味,皇帝御用的朱砂掺了香料,闻起来有淡淡的香气,舔起来却微麻微涩。

    然而这是批注天下的笔,这是鲜血一样红的朱砂,酷吏舔舐着它,像舔舐着权力一样,几乎陶醉了。

    皇帝似乎对他的痴态十分满意:“乖狗狗。”

    酷吏被皇帝调教了几次,又自己准备了许久,听到这话,几乎立刻就硬了。

    皇帝抬了抬手,酷吏会意,灵巧地用牙齿咬开皇帝的腰带,迫不及待去舌头舔那阳物。双手急匆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搅弄着湿润的后xue,为皇帝的宠幸颤抖着期待着。

    宫室内,乐声渐低,萦绕不绝,缠绵悱恻。

    酷吏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只要皇帝信任他,就算天下人知道他是佞臣又能怎样?他的呻吟甚至更婉转,像在跟音乐争宠。

    皇帝只是忽然兴起,还有别的安排,弄了一次也就罢了。

    酷吏跪坐在地毯上,倚靠着榻脚,整理着自己的腰带。

    皇帝把朱笔丢到一边,忽然问道:“朕听闻卿娶了废后的meimei,却好像不甚和睦?”

    酷吏心中一跳,脸上微笑不变,低头柔声回复:“陛下圣明烛照,确有此事。”

    他顿了顿,又说:“臣妇虽德薄才浅,也愿为陛下效死……”

    酷吏的夫人,在他口中是一位贤妻。

    等酷吏走了,那乐伎抱着琴走出来——不是那位贤妻又是谁?

    皇帝低低笑了笑,对她招了招手。

    皇后的罪证由酷吏提交了一部分,案件也是由酷吏审理,在酷吏嘴里,这都是他的功劳,夫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

    酷吏说得信誓旦旦,夫人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心底嗤笑着,嗤笑他对皇帝的威能一无所知,嗤笑他对自己的隐瞒一无所知。

    夫人是皇后嫡亲的meimei,也是把废后族诛的罪证系数交给皇帝的人。

    在酷吏递交密折之后,皇帝就从证据里看见了夫人的身影。

    夫人新婚,入宫求见皇后,回程中被皇帝叫进了宫室,旋即将更隐秘更可怕的罪证奉给了皇帝。

    宫中暗线说,皇帝对夫人一见难忘,遣散侍从,和她共处一室。她的父亲是族长,压下宫里传来的消息,私下责怪她损害家族声誉和利益。

    她哭着跪在父亲脚边认错,毫不犹豫将毒针刺进父亲的脚踝。

    夫人的父亲为了保住嫡支声誉,一个人来斥责女儿,是他一生中最后的错误。

    夫人的父亲突然中风卧床,昏迷了几天就病重身故。

    没人怀疑过归宁的她。大家都以为是夫人哭诉下嫁寒门,让族长急怒攻心。但是看见哭哭啼啼的她,谁会忍心苛责呢?

    ——她的丈夫甚至很体贴地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

    酷吏想象不到,他的妻子是在皇帝的宫室里休息,在他睡过的地上休息。

    夫人看都不看那些即将惨死的族亲名录,温柔地笑着说:“陛下,如今可以收网了吗?”

    皇帝点了点头。

    这个看起来纯白无瑕的少妇微笑着。

    她即将以毒妇之名名扬于世,和酷吏确实是天生一对。

    而现在,皇帝只是悠然听着毒蛛拨弦,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