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零少爷？”

    正在大厅守夜的佣人惊讶地看向突然冲出来的银发omega，不解道:“出了什么事吗？先生他们还没回来。”

    锥生零恍惚地看向对方:“一缕呢？”

    佣人思索道:“一缕少爷好像也没回来……我过去看看，您在这……”

    “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说完便走，步伐大得佣人心惊，跟在他身边劝道:“还是我去吧，我马上就回来，您在这等一下。”

    锥生零顾不上回答她。

    事实上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都不甚清晰，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但这一次太真实，梦里的场景也太清晰。

    他在躺椅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黑漆漆的环境与梦里的地下室如出一辙，让他分不清自己在哪。

    锥生零走到锥生一缕的房门前，用力推开:“一缕！！！”

    没有人回答他。

    他的声音仿佛都有回声，在房间里不断回荡。

    锥生零茫然地看着眼前没有人在的房间，脸上血色尽褪。

    佣人听见他自言自语道:“一缕死了。”

    “没、没有。”他这幅模样太吓人，佣人语无伦次地安慰道:“怎么会，一缕少爷只是回来的晚点，不如您给一缕少爷打个电话？”

    银发omega听见她的话慢慢转过了头，疑惑道:“电话？”

    佣人忙不迭的电话:“对，我们问一下一缕少爷什么时候……”

    “我给他打过了。”佣人看见他魂不守舍地说道:“他说他会回来，他为什么没回来？”

    “零少爷……”佣人也怔住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的omega直直倒了下去。

    “零少爷！快来人叫救护车啊！”

    明明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锥生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玖兰李土和绯樱闲急急忙忙赶来医院，只见锥生零一个人躺在待产床上，眼神空洞，发呆一样地望着天花板。

    这幅样子看得人心疼得要命，只想什么也不顾跑到他身边。

    “对不起。”绯樱闲握住他的手，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是我太过分了，我居然不在你身边。”

    锥生零回过神，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声音平稳:“没关系，已经打过止痛了，医生说在排队，马上就可以进手术室。”

    绯樱闲努力露出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道:“就算你想杀了我也可以，这一次你怪我我没有异议。”

    锥生零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去思考绯樱闲的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为什么杀你？我不能当杀人犯。”

    玖兰李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锥生零转过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别说锥生零，连绯樱闲都没见玖兰李土这么安静过。

    玖兰李土听佣人说了锥生一缕还没回来的事，所以在锥生零看过来后立刻道:“你弟弟马上就到，不用担心，他好的很。”

    锥生零询问道:“我能等一缕来了再进去手术室吗？”

    玖兰李土哄道:“要听医生话，等你出来他就一定在了。”

    锥生零点头。

    玖兰李土看得心开始酸涩，撩起他被汗浸湿的发丝:“爸爸真是心疼死了，让宝贝一个人躺在这。”

    此时远山藤用力敲了几下门:“进手术室了。”

    锥生零松开绯樱闲的手，很快就被推走了。

    生产的过程要比预想的顺利许多，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早产这么多天，婴儿还是要在保温箱里多观察几天。

    锥生零倒是恢复得很快，婴儿还没出保温箱，他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锥生一缕自从那天来医院便一直陪在锥生零身边:“对不起，那天我都答应零要尽早回去了。”

    锥生零面对他的自责有些好笑:“感觉我们总是在向对方道歉。”

    “因为我真的很害怕。”锥生一缕握住锥生零的手:“都是因为我，零才会这么早就生产。”

    “跟你有什么关系……”锥生零转过头，自己也觉得丢人。

    做个梦吓成这样。

    锥生一缕不由笑了:“虽然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但我知道零这么在意我真的很高兴。”

    锥生一缕说着，弯腰在锥生零耳边道:“零，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这不是锥生一缕第一次说这种话，但这次锥生零总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什么意思？”

    锥生一缕见到锥生零迟疑的眼神，刻意苦笑道:“现在零已经生产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把我送走，零，我不想跟你分开。”

    锥生零的表情果然变了，他握住锥生一缕的手，强调着什么一样:“我们不会分开。”

    锥生一缕笑道:“那我们走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零如果想要小孩的话，我们带着小孩一起走。”

    这难度系数有点大，偏锥生一缕又游刃有余的样子，锥生零问道:“你已经计划好了吗？”

    “……”锥生一缕思考片刻，坦然道:“对，多亏了红玛利亚同学，她说可以帮我。”

    锥生一缕看着锥生零怔愣的表情，安抚道:“零先不要再问了，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