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隔天晚上，锥生零主动去找了一条拓麻。

    一条拓麻已经搬了回来，锥生零敲他的房门时他正在清点行李。

    大抵是没想过锥生零会主动来找他，一条拓麻开门时明显怔愣了一瞬，随即扬起来一个笑容:“晚上好。”

    锥生零放下敲门的手，启唇说道:“先让我进去。”

    他们太久没这样面对面平静的说话了，或许是分开太久，到了真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锥生零反倒难以启齿。

    一条拓麻不是那日精神接近崩溃的状态了，他笑容温和，就像是他们没分开前一样:“入夜了还是有点凉，怎么穿这么少就出门了？”

    一条拓麻太自然了，锥生零做不到他这般，尽量平和道:“想来跟你说说标记的事。”

    一条拓麻默然，少顷问道:“零现在……很恨我吧？”

    锥生零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猜到了。”一条拓麻露出悲哀的眼神:“我很了解你，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知道，你在慢慢爱上祖父，然后把我忘掉。”

    “……”

    一条拓麻停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的话在你眼里可能只是狡辩吧，可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这对我不公平，我才是先来的。”

    锥生零摇了摇头，深深地注视着一条拓麻:“我没怪你，是我要道歉，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

    锥生零竟是笑了:“确实不是我的错，你们祖孙两个真是一脉相承，把我摁在床上强行标记的场景就像画面回放。”

    一条拓麻想要道歉，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开口。

    不止一条拓麻了解锥生零，作为一对相爱的恋人，锥生零也了解一条拓麻。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这三年都是。”锥生零反常的平静:“有件事我一直很后悔，当年被……标记之后，我应该去见你的。虽然他不同意，但是如果我坚持，他会让我见你的，可是我不敢。”

    锥生零目光深沉，似乎陷入了回忆里:“结婚后也是，我一直躲着你，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没想这样的，可结果是我一声不吭的把你抛弃了。”

    一条拓麻抚摸着锥生零的侧脸，用一种温柔到极点的语气说道:“我明白的，我不怪你。”

    锥生零握住一条拓麻的手，眼睛渐渐红了:“我是爱你的，我想过要和你结婚，然后一生都在一起，就算分开了，直到现在我也依旧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陷进这样复杂的关系里。”

    一条拓麻强笑道:“可我没办法接受没有你的人生。”

    锥生零不赞同:“去娶别的omega，忘记这一切，你的人生会更好的……算了，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你仍旧是我唯一的omega。”一条拓麻笑道:“如果零真的希望我幸福，对我来说，与你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

    “……”锥生零垂下眸:“你祖父……”

    一条拓麻笃定道:“你是祖父的omega没错，但你也是我的omega，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不止我一个人了，不过没关系，我不认为我比祖父差。”

    锥生零纠结道:“我没爱……”

    他组织着语言，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

    一条拓麻伸出双臂，将锥生零轻轻抱在怀里，抚摸着银色的发丝:“零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呢……”

    锥生零疑惑道:“什么？”

    “没事。”一条拓麻偏过头亲吻着他的发丝:“以后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不好？我做了很坏的事，零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不离开我就好。”

    锥生零抬起手，缓缓回抱住一条拓麻:“……跟以前一样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