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楚夏桃早就习惯了,关蔷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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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桃!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客厅叮呤咣啷发出尖叫声,楚夏桃的房门下一秒就被敲得巨响,外面的人一副不把这扇木门砸烂,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楚夏桃听得心烦,干脆将脑袋蒙进被子里,试图用闭着眼睛强制入睡的方式忽视门外的声音。 但她实在是低估了关蔷的疯魔,没过半小时,关蔷就用一把小铁钩开始撬门。 楚夏桃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房门就被砰地踹开。 这觉怎么也睡不了了,楚夏桃只能从床上坐起来,刚抬头就对上关蔷气势汹汹的脸。 她的面容美丽得不可方物,尽管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是特别漂亮,可这是在别人的眼里。 在楚夏桃眼里,关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即使她是她妈。 关蔷走到床边,伸出手开始拽楚夏桃的头发,她吃痛地大叫,可是关蔷完全听不见,只想冲楚夏桃发泄她的怒气。 “楚夏桃!我告没告诉过你,用完的东西要放回原位!?你为什么喝了水不把水杯放回桌上!”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她说得激动,把楚夏桃的头发都给扯掉了好多根,楚夏桃只感觉头皮像是被火烧了似的,越来越烫,痛得实在不行了,才伸出手狠狠推了关蔷一把。 关蔷的身体很轻,就像一片羽毛,轻轻一碰就倒了。 她坐到地上开始愣神,紧接着就流眼泪。 边流泪,边哭着发泄自己:“我的命好苦,为什么嫁给了一个诈骗犯,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为什么……” 楚夏桃看着她,心里一股复杂的情绪,每一次看到她这模样,楚夏桃就又烦躁又难受。她干脆下床从书桌上抽了几张纸,走到关蔷面前,递给她。 关蔷没有搭理楚夏桃。 楚夏桃干脆塞到她手里,语气冷淡:“你自己不愿走,怪得了谁?” 刚说完,关蔷顿时不哭了。但是她也没动,就傻愣愣地坐在地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夏桃早就习惯了,村里连狗都知道,关蔷是个疯子。 为什么疯?被楚夏桃的诈骗犯老爸逼疯的。 楚夏桃自打记事起,她家就是结子村人人敬而远之的“瘟神”,村里人都叫她“小狐狸”,以前叫关蔷狐狸精,后来又叫她疯女人。楚夏桃想不明白,关蔷到底做过什么?那些人才要这么称呼她。 但楚夏桃问了,也没人会告诉她,村里稍大的孩子更是以欺负她为乐趣。 楚夏桃不止一次想让关蔷带着她离开结子村。 一开始关蔷答应了,可她们走不到村口,就有人拦着她们,说她家里欠了一大笔债款,怎么能一走了之? 后来她意识到,村里人不想她们离开。 再之后,关蔷的精神状态更差了,尽管有机会离开,她也不敢再踏出屋子。 楚夏桃再看过去,关蔷已经靠着床边睡着了,随手将毯子盖在关蔷身上,楚夏桃抱着破旧的本子出了门。 村里只有一所学校,可她没有钱上学,她只能在他们上学的时候跑到房子后边。老房子隔音不好,老师教书的声音特别清晰,这是楚夏桃唯一学习的途经。 而关于结子村外面的世界,楚夏桃是从盗版杂志上看到的。 村里有个小摊子,经常会丢一些烂到不行的书籍,楚夏桃就偷偷捡回家看。 这会儿,是学校上课的时间,楚夏桃抓紧步伐,想赶紧赶过去。 然而刚过了门口的大沟渠,楚夏桃便见到前面有很多男人站在那儿。 他们一身黑,每个人的面容都不苟言笑,看上去凶狠得不行,正围着村里的大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夏桃没见过这些人,她瞬间意识到,他们是从外面来的。 结子村靠着边境外国,去到城市还得坐船过一条大河,所以结子村已经很多年没有外来人了,就算是从外面回来过节的人,回来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楚夏桃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倒是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声。 “这村子里真的没有一个叫关蔷的?” “都打听遍了,没有。” “那沟渠过去呢?没人家了?” “有是有……不过外面看着就很破,我刚过去的时候,撞到一老婆婆,说这家里的人都搬走了。” “……唉,下一个村子吧。” “喂!你、你们在找我妈吗?” 关薇刚转了轮椅,正打算回村口上车,便听见一道稚嫩清脆的话语。 她循着声音看去,看见了一个瘦小却长得很漂亮的女孩。 眉眼间,还有些熟悉。 关薇停下动作,冲女孩轻声问道:“你mama,叫关蔷?” “嗯。” 女孩点了点头。 关薇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阿郑,对方心领神会地摆了摆头,表示没见过。 关薇又问:“你家在哪儿?” 女孩抬手向沟渠那边指道:“过了大沟渠,就到我家了。” 那不就是……那家搬走的房子? 关薇见阿郑也有些疑惑了,干脆按了开关向前,走到女孩面前,笑了笑:“能带我去你们家看看吗?” 女孩没说话,转身往前走了。 大沟渠旁的路特别烂,轮椅根本过不去,关薇就让阿郑抱着她,另一个人扛着轮椅,留了两人在原地等着,其他人则跟着女孩过沟。 很快,就到了破烂的房子前。 女孩推开门,里面的景色倒没有外面破败,只不过墙体斑驳,屋内摆设也老得不行。 楚夏桃进了房间,却发现关蔷已经不在房内了,便回到堂屋里。 那个双腿不能走的女人问她:“你mama在哪?” “后院吧,她平时都在那里刺绣。” 这么穷的家庭,还有刺绣? 关薇愈发疑惑了,但她还是坐着轮椅过到了后院,后院外是一片菜地,倒是种了些东西。一个年轻的女人就坐在小椅子上,特别专注地刺绣。 可那绣布都已经脏到发黑了,连手中的线都是勉勉强强才连着的。 这会儿,楚夏桃又说道:“我妈精神不太好,你们不要刺激她,她会发疯的。” 关薇看了楚夏桃一眼,没说话,冲女人开口:“你是关蔷吗?” 那女人的手顿住了。 她抬头望向家里的陌生人,却没回答,反而皱着眉转向楚夏桃。 “你带陌生人到家里做什么?都让他们出去!” 楚夏桃抿了抿唇:“我妈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关薇没动,又冲女人说:“关蔷?你记得极光旅行团吗?” 女人又没动作了。 下一秒,却突然爆起,声音大得刺耳,嘴里骂骂咧咧的语句楚夏桃根本听不明白,她的脸都扭曲到了极点。 楚夏桃知道,这是她妈又在发疯了。 她想冲上去安抚她妈,可是黑衣男人的动作却更快,一人扣住她,一人从兜里掏出一根针剂打进她脖子里。 关蔷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楚夏桃急了,冲到关薇旁边,朝她吼道:“你、你们对我妈做了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关薇神色黯淡,她环顾着这个破旧肮脏的地方,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山野,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jiejie在这里待了多久,又是被逼成了什么样子,才变得精神不正常。 再看向眼前的女孩,眉宇间还能看出一些关蔷幼时的影子。 关薇轻轻说:“我叫关薇,是她的meimei,你可以叫我一声姑姑。我是来带你们回家的,跟我走吧,孩子。” 楚夏桃被她的话打得浑身发愣,她根本不敢想,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告诉她:她带她们离开。 她看着关薇身上那洁净的丝绸布料,一看就十分昂贵,更何况女人坐的轮椅都是电动的。她的气质如温室百合,清淡却高洁,在这里格格不入。 不管是不是真的,楚夏桃也不会放弃这个唯一能走的机会。 她随便收拾了些东西,将关蔷视为珍宝的上锁小盒子和绣布拿上,闷声不吭地跟在女人旁边。 村里的人渐渐都出来了,望着黑衣人的模样生出畏惧,都不敢上前,但就在他们快到村口时,村里健壮的中年们都跟着村长过来了。 村长的眼神是楚夏桃从没见过的恶毒,他瞪着他们,嘶哑的声音带着愠怒:“你们不能带她娘俩走!” 关薇的表情也变得很冷漠,她轻柔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家欠了村子一大笔钱!” “多少钱?” “呃……呃……” “欠钱的,是那个花了黑心钱买我姐的人贩子。不是我姐。” 关薇的话一出,周围霎时安静。 紧接着,就有人拿着柴刀往外冲。 村长吼道:“不能让他们离开!不能让他们带走那个女人!” 但接二连三的人都被黑衣人打趴在地,他们的武力值太强,把后面的人都吓得不敢上前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关薇冷笑道:“我要带我姐走,你们谁也拦不住。” 这一切的变故,楚夏桃都是在车上围观的。刚到车旁,女人就先将她和关蔷送上了车,很快,女人也上来了。 其他人乃至村长不敢再拦着他们,两辆黑色的大轿车很快往前开去。 路上,关薇询问了一些楚夏桃和关蔷平日里的生活,越问,眼眶越红,直到后面,她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楚夏桃,手一下一下拍着楚夏桃的后背,嘴里说的是安慰的话,可楚夏桃觉得,她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们开着车,后面又转坐船,花了一天时间,终于靠岸了。 一下船,就是楚夏桃从未见过的景色。 高耸入云的楼房相靠在一起,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道渡口来去。看惯了破败的矮房屋与菜地山林,一时间她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一辆很长的车停在出口,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楚夏桃又被女人带上了车,她挨着窗,一路上的风景是那么的繁华而漂亮,这是只有书中才描写过的大都市。 楚夏桃只觉得连空气都是如此清新、新鲜,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离开结子村的人,根本不愿意回去。 车开了很久,终于开进一道大门内,展现在楚夏桃面前的,是极度奢华的大房子,是书里说的大别墅。 关薇下了车,就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出来接她。 关蔷被黑衣人抱下车,楚夏桃一路跟着,只见他们进了门,进到一个特别大的堂屋里,又转而坐电梯上了三楼,将关蔷放到一间房内。 很快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进屋给她做检查。 再隔了十分钟,那人出来,与关薇说了什么,关蔷就被他们带走了。 楚夏桃想跟上去,却被关薇拦住了去路,她冲她笑了笑:“jiejie身体太差了,得住院。你先在家里休息,过几日我再带你去看她。” “我妈怎么了?”楚夏桃问。 关薇摇摇头:“她……受苦了。”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楚夏桃在关家住下,直到她摇身一变,变成关家的小姐,直到她已经与普通人般上学读书,直到她适应了在大城市的生活,她才慢慢地意识到,发生在关蔷身上的故事。 一开始,楚夏桃也悲伤,也很难过,可当她打开了关蔷那个宝贝似的盒子后,一切,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