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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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母一时语塞,半晌才动动嘴唇道:“你可别骗妈了……” “我没骗你。”乔桥平静道:“不仅他俩,公司里还有一个。”她转头看向小婵:“你记得咱们去省城那次吧?” 小婵表情茫然了一瞬,接着想到什么,惊讶道:“你,秦家那个……” “嗯。”乔桥故作娇羞,“他半夜还去过咱俩房间呢,幸亏你睡熟了。” 小婵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不知羞耻!”乔母瞪起眼睛,“靠男人吃饭,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我倒不这么觉得。”乔桥淡淡道,“要是换成小婵,你指不定要怎么宣扬。你不就是想把她推出去才千方百计带去省城吗?可惜,电话给出去了不少,没一个打来的吧?” 这话戳中了小婵和乔母的痛处,确实,自从省城回来后,原本口口声声许诺过阵子就来找人的几个“金龟婿”全都人间蒸发,有的干脆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行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乔母做了几个深呼吸,“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风光了就不把爸妈放在眼里,等被玩腻了有的是你后悔的!” 乔桥懒得继续争辩:“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扭头要走,不知道自己的退让在乔母眼里变成了“软弱可欺”,乔母得意洋洋地在后面放话:“趁早想清楚吧,你要是肯老老实实把钥匙交出来,妈还可以原谅你。” 她怕乔桥不心动,又勉为其难道:“我们是清白人家,你这样的不好嫁人,嗯……算了,我跟你爸辛苦点,帮你去外地找,早早成家立业才是正经。” 乔桥差点被气笑。 她故意作出犹豫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利弊,怯怯道:“真的吗?愿意帮我找个老实人结婚?” “当然,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乔母喜上眉梢,“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还是妈的好女儿。” “想明白了。”乔桥微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就继续做梦吧。” 她头也不回地下楼,没理会身后的骂声。 以前她年纪小,没什么可利用的,在家里虽然被动辄打骂,但好歹没这么难看,今天不一样,乔桥一听他们居然在算计周远川的房子,火就蹭蹭地往上冒,一个没控制住,脸皮全撕破了。 不过在这种小地方,十万二十万亲人间都要争得头破血流,更不用说一栋房子,不把话说绝一点,她们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乔桥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又不敢直接上楼,只好围着小区花坛陀螺一样打转。外面天凉,她出来得着急,只披着件薄外套,脚上趿拉着拖鞋,凉风一灌还有点冷。 冷静了半天,脸上的温度终于下去了,乔桥才敢回去。 简白悠一顿早饭刚吃完,正拿着手绢一根一根擦手指,见乔桥回来理直气壮地把手绢往前一推,意思是要她来。 住了这些天乔桥早麻木了,认命地洗手坐到男人面前捡过手绢帮他擦,简白悠的手保养得比女人还好,一点茧子都没有,说是水葱都嫌俗,白玉还差不多。 “你早上没吃饭么?” 手指抬了抬,不满她的力度。 乔桥很想说是啊,我就是没吃饭你才发现啊。但是怂,对着简白悠她真不敢顶嘴。 似乎是察觉到乔桥的口是心非,手指的主人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珍惜吧。” 这话的意思乔桥第二天才明白。 因为第二天醒来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程修和简白悠都不见了! 乔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家里有关两人的生活痕迹全部消失不见,衣柜空空如也,厨房一尘不染,要不是昨天给简白悠擦手累得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脖子,乔桥真要怀疑自己一觉醒来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没有简白悠和程修的世界。 这两人……走就算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搞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假期只剩最后几天,乔桥忙着打包行李,下午她接到了久违的公司人事部的电话,一听话筒那边人事小jiejie温柔的声音,乔桥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个假休得……糟心事太多,早知道还不如在公司快活呢。 “乔桥,对吗?”话筒那边语调柔和,“您假期快休完了吧?我来跟您确认下回公司的时间,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乔桥把车票念了一遍。 “好的,到公司后请先来人事部签个到。” 这是正常程序,乔桥没什么疑问,她犹豫着想问的是另一件事:“那个……” “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乔桥竭力让自己声音正常一点:“宋、宋导他还好吗?” “宋先生一切都好。” “那他……有没有问起我?就、就工作上的事……”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温柔的语调再次响起:“我这边没接到消息呢,要不帮您转一下宋导办公室?”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 “好的,那祝您一路顺风。” 乔桥挂断电话,茫然地坐了一会儿,一头栽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自己的脑袋,来回翻滚:“我一定会被他锤死啊啊啊啊啊。” 另一边,人事部员工小心翼翼放下电话,向身侧男人说道:“她挂断了。” “嗯。”宋祁言西装笔挺,双手环胸,眸色暗沉,“多久到?” “后天下午的车票,晚上六点前准到了。” 宋祁言双眼微闭似在沉思,偌大一个人事部三四十号人没一个说话,全都大气不敢出地等着,乔桥以为那通电话不过是人事部例行确认,却不知道当天下午整个人事部只打出去了这一个电话。 “要、要去车站接一下吗?”人事部主任问道。 宋祁言顿了顿:“可以,不过……” 人事部主任听出了未尽的意思,胸脯拍得梆梆响:“您放心,绝对不会被发现。” 宋祁言略一点头。 @@@ 乔桥一个人拎着行李上了大巴车。 她要先去邻市,再从邻市转高铁,路程不远,却有点麻烦。太阳很大,行李也不轻,乔桥刚出车站就闷出了一身热汗,手心也滑溜溜的,差点抓不住行李箱的拉杆。 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乔桥嘴里叼着手机,腾出双手从包里摸出一瓶水,拧开盖子还没喝,一个男人慌慌张张走过来,撞了她一下,道歉的同时把她行李箱拎走了。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乔桥,等她回过味来,人已经快消失了。 “诶!那是我的行李!” 周围吵闹的声浪把她这点分贝稳稳盖了过去,乔桥想也不想撒腿就追,其实她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要命的是宋祁言的那只手表在里面。 乔桥一想那手表的价格头皮就发麻,更不用说把这表弄丢了,就算卖肾卖血也赔不起啊。 男人像条泥鳅一样在人流里穿梭,乔桥追得都要吐血了,男人才终于在一处僻静的死胡同停下。 “你要多少钱,我去银行给你取。”乔桥气喘吁吁地谈条件,“那箱子对我有特殊意义,你把箱子给我就行。” 男人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盯着乔桥。 “我没跟你开玩笑。”乔桥有点恼火,“你说个数吧。” “别怪我。”男人笑了笑,“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乔桥一愣:“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觉得脖子一痛,下意识扭头,看到一个针管扎在自己脖子上,里面的蓝色液体正缓慢地被推下去。 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光,她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就这她还不敢确定是真看到了,还是针管里的蓝色被她嫁接到了天上。 “行了?”壮汉接住昏迷的乔桥,顺手翻了下她的眼皮。 “这么大剂量,不晕就怪了。”男人打了个呼哨,一辆不起眼的套牌面包车从远处开过来,他招呼了一声壮汉,两人合力把乔桥扔进后座。 “那这个咋办?”壮汉踢了一脚地上的行李箱。 “还能咋办,雁过拔毛咯。”男人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行李箱被壮汉拉开,里面的女性衣物和化妆品散落一地。 男人挑拣了一阵:“嘁,我还当有什么宝贝呢。” “表!”壮汉惊喜地从夹层里摸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钻表,“哇靠,这么闪,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看。”男人一把夺过,端详了一阵,“还是男款。” 他从善如流地戴在了自己手腕上:“走了。” 壮汉想说什么又不敢,憋闷地跟了上去。 面包车哼哧两声,飞快消失在了巷子另一头,周围静悄悄的,甚至有些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