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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 第31节

    小太子翻过门槛,“我也去北疆,找婵婵。”

    武皇满脸神往,“我也想去北疆。”

    李先生和军师同时看向武皇,眼神锐利,无声威胁。他若是抛下汴都的一摊子去北疆,他们立刻撂担子不干了!该上山的上山,该去北海的去北海!谁还没个自由奔放的心!

    第43章

    青青原野, 葱葱格依。

    项良眉眼慈和,跪坐在族长面前,双手捧出土疙瘩饼, “这是我们武国北疆的天赐, 可解族长烦忧。食之, 明晨见分晓。”

    族长招手, 壮硕的小儿子上前,吃下整块的土疙瘩饼。

    项良吃过山珍海味, 身负血海深仇也不亏嘴, 吃不下土疙瘩饼。土疙瘩最初的苦涩腥臭在穆月手里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焦黄的土疙瘩饼没有怪味, 带着淡淡的咸和焦苦。

    土疙瘩饼原本是淡淡的甜, 这些焦黄的土疙瘩饼加了土疙瘩的叶子。

    去往北疆的队伍逐渐增加人数, 粮食不够吃, 被用来喂食小毛驴的土疙瘩叶子也成了吃食。整支队伍吃的都是这样的焦黄疙瘩饼, 除了肠胃虚弱的茵茵和婵婵。

    就如小皇女和大白白喜欢土疙瘩饼的淡淡咸和焦苦,族长小儿子也喜欢这个味, 吃完了一个焦饼,还把手伸下了第二个,被族长一巴掌拍走了。若是有用,这饼可不便宜。

    没有见到效果,没有谈价的意义。项良在族长小儿子的带路下休息一夜, 路上眼神亲和地看着路过他身边的牛羊。明日, 这些都是他的了。

    不用明日, 族长小儿子当天夜里肠道得到了释放, 痛快了一场。族长夜里把剩下的一块焦饼给了肚子鼓胀不爱动的小孙女,懒墩墩的小孙女吃了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了, “苦。”

    胳膊被小孙女抱在怀里撒娇,族长和以前的每一次退让一样,把饼给了大女儿。

    大女儿一早过来,“管用。”

    项良在千人面前有千面,在远离纷争的质朴小部落里从不摆架子,估摸着时间,不用族长来请,吃过了饭就揣着手过来找族长了。

    坐在对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决定了项良说话绕几个弯,面前的族长被小孙女缠的节节败退,族长大女儿和小儿子大笑着昨夜有多痛快。项良实在不想在大早晨吃饱喝足的时候听他们谈这些话题。

    对这些直爽率真的人,项良一个弯都不会绕,没什么意思,况且绕了他们极有可能听不懂。

    “买吗?”

    “买!”

    “长久生意,我们愿意让一让价格,你们愿意出什么价格?”

    “一只羊十块饼。 ”

    “我们可以一只羊给二十块饼,我们再谈一谈羊毛的生意。”

    “我就喜欢和大气的好商人谈生意,羊毛送你们了。”

    项良连忙退拒,他这一路谈的都是长久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这羊毛白拿就是交情,只这一回,付了银钱才是交易,以后还有。

    项良给了一个对族长来说是意外之喜的羊毛价格,还是用焦黄的土疙瘩饼来支付。

    族长小孙女追着来送信的小雪雪跑了半日,最终被小叔叔骑着马追过来提溜回部落。

    “爷爷,我跟着他们去北疆,这样就不怕他们不给焦饼了。”

    项良这一次仍然是空手套羊,提前牵走一千只羊,秋日再来交焦饼。

    “格依,不要任性,北疆很远,是个危险的地方。”

    “勇敢的人会得到天神的保佑。”

    项良带回了一千多只羊和一个还没有羊头高的小女孩。婉娉静静地看着他等解释。

    项良:“多出来的三百只羊是照顾她的费用。”

    三百只羊,婉娉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抱起小格依放到马车上。

    格依在家人面前有一点点的小娇气,又有一点点的小挑食,在婉娉和项良面前,她很乖,不吵不闹地当一个羊毛车上的真人版玩偶娃娃,饿了自己找吃食,冷了自己盖被子,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婉娉不问格依的家人为何放心格依一个人出来,她在去往北疆的路上见过了太多一人独行的孩子,北疆里无父无母独自一人住的孩子更多。

    项良贱兮兮地问格依:“你家人不怕你被人拐卖吗?”

    格依:“不怕,我们是自由的雄鹰,在哪里都能开心地活着。”

    项良:“雄鹰被猎人抓住关到笼子里熬,你也会被关起来,失去自由和快乐。”

    格依:“这是天神的考验,我会用智慧和勇气逃出来。”

    婉娉摘下腰上的匕首给项良,仰头看着坐在羊毛上的格依,缓缓问道:“若是逃不出呢?”

    “用坚韧的毅力去忍耐,用强壮的体魄去对抗,美好的品德会战胜一切困难。”这是每个格依部落都知道的歌谣。

    回去北疆的路上还有许多的小部落,项良带着格依拜访时都能得到热情的迎接。

    格依部落只有族长最疼爱的人才冠以格依的名字,他们听到随行小女孩的名字是格依部落的格依时,他们便知晓项良是格依部落信任的北疆客人。格依部落在草原上是最勇敢善良的部落,格依部落信任的人也将得到他们的信任。

    项良刚介绍完土疙瘩饼的活跃肠道功效,还没开口说其他话,这生意就在对方的主动下成了,讨价还价的过程也省了,他们跟着格依部落的价格走。

    项良不能理解!

    格依骄傲道:“我们格依部落是草原的明月。”

    项良每次看见有人骄傲就想掐灭这人的骄傲,被小皇女称之为毛病。听见格依骄傲的话,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那你长大后必须嫁给北海老皇帝吧。”

    这句话戳到了格依部落的痛,每一个格依的宿命便是进入北海皇宫。

    项良:“你爷爷要是真心疼爱你就不会让你做格依了。”

    杀人诛心,格依没有哭,可也闷闷不乐了,瓮声道:“姑姑不能叫格依,老皇帝太老了,姑姑叫格依,一辈子就毁了。格依部落不能没有格依,没有格依的格依部落将成为草原的耻辱,不受其他部落爱戴。我必须是格依。”

    项良:“你爷爷对你好,大概因为愧疚。其他部落推出格依部落来顶风遮雨,你若进入皇宫不受宠就是草原的牺牲品,你若受宠就能给草原带来好处,对其他部落来说这是无本的纯收益买卖。”

    格依脸蛋涨红,蓄着泪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不是这样!”

    人哭了,项良舒爽了,愉快地吃焦饼。

    格依趴在羊毛上默默地哭,婉娉抱着小部落给的羊毛走过来放上去,格依脸上挂着泪给羊毛挪地方。

    婉娉:“哭什么? ”

    格依想了想,眼泪止住了。对呀,她哭什么呢?她知道他说的都不是对的呀。

    看格依不哭了,项良又开始了,“格依在哭她失去了爱情的自由。”

    格依:“北海中心城是女皇的,女皇不需要女孩子入宫。”

    项良:“女皇需要,需要女孩子嫁给她儿子。”

    格依知道项良是个喜欢欺负小孩子的坏人,不问他,问婉娉:“你见过女皇儿子吗?”

    婉娉摇头。

    格依长长地叹口气,躺到羊毛堆上,宛若学不会飞翔的鹰崽崽,自我安慰:“爱情不是人生的必选,很多族人都是一辈子找不到爱人,没有是普遍的,找到了爱人是天神的恩赐。天神已经恩赐了我衣食无忧,我不可以得寸进尺,就让我开开心心吃喝玩乐,安安心心地睡觉打盹吧。”

    项良:“从哪里学的这一套套的。”比他小时候还会说话。

    格依:“姑姑,爷爷,族老们。”

    她是格依,部落里大事小事都会让她听一听说一说。

    项良:“你们信奉天神?”他已经听见了很多次的天神。

    格依点头:“天神给了我们草原,守护我们,我们是天神最忠诚的奴仆。”

    信仰是不容玩笑的,项良郑重道:“你们有天神,我们有婵婵。”

    格依看向婉娉:“婵婵?你们的守护神?”

    婉娉笑着摇了摇头,总是清冷冰雪般的眼眸有了nongnong春绿暖流,“我们守护的神。”

    第44章

    茂茂欢语, 泠泠笑声。

    北疆这一日,没了死亡的觊觎,家家户户欢庆丰收。

    “将军, 高兴也不能这么疯, 该睡觉了。”

    “哈哈哈, 睡不着, 哈哈哈哈。”将军躺到土疙瘩山上,不回去。

    副将没指望自己能劝回将军, 坐到将军身边, 看着一座座的小疙瘩山, 忍不住高兴。他也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心不静, 总想笑。

    副将伪装深沉:“婵婵说, 土疙瘩废地, 种了一拨, 要休一年种其他的粮食。”

    将军也试图用婵婵特意叮嘱的弊端来让飘起来的心情沉一沉,再次失败, 沉不下来,还是高兴,“咱们北疆啥都不多,就地多!”

    两人又冒出了一脸的傻憨笑。

    控制不住,那就放纵。难受了几十年, 傻头傻脑地乐几天不过分。

    副将:“在石头坡上栽的土疙瘩苗也收获了, 只比肥沃的良田少了一半。”

    将军:“石头坡什么都活不了, 以后全种土疙瘩, 听婵婵的,种一次, 休一年。”

    副将眼里全是明灿的晨光,“我估算了,咱们挖出来的土疙瘩管饱量两年!不怕放坏,可以晒干磨成粉再储存到兵器房里。”

    将军嘴角快咧到耳朵上了,“咱们开荒不到十分之一,这些不能再种土疙瘩,咱们还可以种去年留下来的粮种。一半人留下来磨粉,一半人继续开荒种土疙瘩。地不歇,咱们人不歇。”

    咕——

    小雪雪放下婉娉写给将军的信,不歇脚,带着剩下的两封信去找婵婵。

    将军看完信,整张脸只剩下笑咧的大嘴巴了,“哈哈哈哈,咱们北疆人可太明智了,哈哈哈,土疙瘩叶子全晒干了存着,哈哈哈哈,咱们有羊毛了,哈哈哈,还有上千头羊了,哈哈哈哈,小崽子们有羊奶喝了,咱们过年过节也有羊rou解馋了。”

    副将没想过馋不馋的,只要不饿肚子不挨冻就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以前除了战马不敢养其他的牲畜,费粮。现在有了土疙瘩,他们养得起了。

    副将:“今年就能吃上?”

    将军:“要是又水土不服的羊,咱们能吃上,要是羊群壮实,咱们要再养一养,明年就能抱上羊崽了。”

    副将:“那我就盼着今年吃不上了。”

    两人一脸痴笑的幻想着北疆的羊群盛况。

    “每家每户都有羊。”

    “还有鸡鸭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