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先是一束花,然后讨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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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习惯了在产生怀疑后就去搜集证据来佐证或反驳观点,但现在他难得地产生了混乱。 似乎有很多东西能证明约瑟对他有喜欢的倾向,但同时有一点让提姆不解——约瑟好像不怎么在乎他的行踪,也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比如他已经三天没在他面前出现了,而约瑟连用那部可能被他自己遗忘了的手机打个电话这类事也没有做。 介于约瑟异于常人的思维和身上的不确定性,提姆暂时终止了独自探索,打算直接向本人询问。 他挑了约瑟空闲的时间回去,对方正在浇花,看到他后说:“下午好,提姆。” “下午好。”提姆没有主动解释他消失的这几天去了哪儿,可惜这并没有让约瑟多问一句。巫师的情绪总是很平淡,似乎没什么能挑起他的兴趣,这也是提姆怀疑对方所说的喜欢是否足够真切的缘故之一。 他站在旁边,看着约瑟浇水,然后修剪他的植物,还是先开口到:“你之前说的“还挺喜欢我”,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唔?”约瑟想起来自己确实这么说过,“大概吧,就是不止可以上床的那种。” 真是新鲜的形容方式,提姆想。“抱歉我有所怀疑,但是你似乎并不太在乎我。” 在他的认知中,同“喜欢”和“爱”沾边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一定的控制欲上的,就像他给家里人和泰坦塔的伙伴装监视器,总不能是将每个人都看作是犯罪预备役吧,那也太神经了。 就算是在其他人——正常人——身上,提姆也没见过像约瑟如此放任的“喜欢”。 “我?我当然在乎。”约瑟将注意力从植物转移到提姆身上,“只是我觉得你不喜欢被我过多关注,我便没有去做。” 意料之外的答案——提姆错愕地放下环抱在胸口的手臂,下意识地说:“什么?” “我mama告诉我,当我想爱谁的时候,就要极力顺应对方的想法。如果我并不想这么做,那只能说还不是真的爱他,需要继续去寻找那个让我爱的人。”约瑟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很爱你——你们人类似乎更愿意接受喜欢这个说法?” “你……”提姆有一些语言组织困难,“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如果我的表达让你难以理解的话,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流行词叫恋爱脑,我觉得可以用来形容我自己。”约瑟似乎误会了提姆的反应,“不过我觉得这也可以归咎于遗传,我的母亲、祖母以及曾祖们都是这样。” 很好,他的炮友不仅喜欢他,还是个难以形容的恋爱脑。提姆想,但这对他而言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不,等等,我是说。按照人类的惯例,喜欢一个人后会忍不住去了解关注Ta。”提姆说出来后又感觉这话有点怪,“我的意思是……” “你想要被我关注吗?”约瑟恍然大悟,“我可以这么做,如果你想的话。” 提姆无奈地扶了扶额。 “先抛开这些不谈,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喜欢我?”提姆换了个问题。 约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他走过来,握住提姆的一只手放在胸口,说:“因为我感受到我的心脏在为你跳动,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你的所想,都能够让我以生命为代价去实现。你之所指,便是我之所向。” 他的脸上带着平静的狂热,眼睛中好像在燃烧苍白的焰火,一个个语调平静又浓缩了爱意的单词被缓慢吐出。 提姆僵硬住了,被握住的手心有些出汗,耳根也隐隐发热。 他的探知欲一向旺盛,在面对一个来自自己所不熟悉领域的巫师时,提姆难以控制地燃起了探索的欲望,并且直到现在也对约瑟背后的一切抱有强烈的好奇心。现在那些欲望却被突然的表白打乱,以曾经的亲密接触为引逐渐发酵变质、浓缩出一丝酸涩甜美的情绪。提姆欲盖弥彰地抽回手,说:“你这算是,表白吗?” “唔……算是?不过你不用非得回应我。”约瑟说。 “啊……哦,我确实需要思考一阵。”提姆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不过你还是不要……我没有那种兴趣……草。我是说,你没必要对我言听计从。” 约瑟咬着手指甲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所以,你不喜欢这样?” 提姆被恋爱脑的力量冲击了一下,一时没能说得出话。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提姆缓缓说:“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产生罪恶感。” “或许你可以去看看普通人是怎么谈恋爱的……或者说,怎么在恋爱中坚持自我。”他极力地表达自己复杂的想法,“我们的关系我会好好考虑的。” 约瑟思考了一阵,表达了赞同:“好主意。我的想法可能确实有失偏颇,毕竟我mama还没有完全教导我就去世了,而我的姨母是自由生长派的。” 提姆忽然又感觉这不是个好建议了。 ———————————————————— 已知目前还没有出现有效的医治恋爱脑的方法,更别提对一个思维有异于常人的巫师。 在那次奇怪的表白之后,约瑟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每天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提姆第三次在夜巡时发现了挂在滴水嘴兽上,指名送给他的花束。 说是花束有些牵强了,被剪去花苞的枝条整齐得包裹在彩纸中,精致的花体英文是巫师的字迹。 下次见面的时候,了解下这是什么巫师独特的文化吧。红罗宾把这束没有花朵的心情收起来,防止他的兄弟们看到。 也许适量的思念可以被传递,在即将结束夜巡的时候,红罗宾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屏在昏暗的角落里安静地融入附近的黑暗中。正准备结束工作的红鸟思考了一下,落在旁边。 “晚上好。”红罗宾说。 约瑟看着他,有些生涩地笑笑,说:“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红罗宾向巫师藏身的角落靠近了一些,冷风确实要小很多。“喜欢。”他说。 “养花是莫蒂莎教我的。”约瑟有些愉悦地说,“不过她通常是把修剪后的花插在花瓶里。” “哦对了,就是我的姨母。”约瑟咬了一下手指,“我之前一直住在姨母家。” 红罗宾的目光落在约瑟被咬的泛红的手指上,他知道约瑟在紧张或思考的时候会这样。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约瑟把带着牙印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说,“可能几天,或者几周。监视器可能会失效,有的地方没有信号。” 红罗宾“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他的视线从约瑟的手上移到脸上,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约瑟摇了摇头,说:“我待会儿就走。” “这么急?” “不是,机票买错了。” 约瑟靠近,给了红罗宾一个拥抱。在表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些变化,这种亲昵的行为也不再那么随心所欲。 “我会想你的,在我出发前可以给我一个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