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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到机场了,托运了行李过后,就抱着背包准备进站了。包里放着我妈的骨灰盒,还有我的一些证件。到安检处时,安检员瞥了我一眼,用安检仪指了指我手里的背包。“这里面是什么?”我淡淡瞥了眼他一眼,“骨灰盒!”“骨灰盒?这东西能上飞机吗?”“可以!”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霍然回头,看到秦漠飞也拎了个背包在排队等安检。我愣了下,随即冷冷转过了头,这家伙阴魂不散么?他把我妈的死亡证和身份证递给了我,我这才恍悟我忙活了一大早居然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东西,连忙接过来递给了安检员,这才得以通过安检。因为带着骨灰盒,我买的是头等舱,这边的人相对少,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我想不到是,秦漠飞也跟我坐一个飞机,位置就在我旁边。快起飞的时候,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谁让你跟着我的?”“这是小凡的外婆,我当然应该送送。”“不用了,我妈认不得你。”“如果你确实看我那么厌恶,就当做我不存在,我不打扰你。”“……”我竟无言以对,就别开头望这机窗外也不讲话了。从魔都到省城的飞机老是会晚点,这会广播里说是堵机了,延迟了大约两个小时才起飞,于是到省城的时候都已经快五点钟了,天色已经渐渐入暮。我还得从省城赶车到县里,估计到家都乌漆墨黑了。秦漠飞臭不要脸地跟着我坐上了去县城的车,全程几个小时里他硬是憋着没说一句话。倒是我忍不住了,小声地呵斥了句,“秦漠飞你到底要怎样?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我来安葬岳母,怕你一个人太累。”“岳母?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我顿时怒不可遏地喊起来,但他却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还冲周围努努嘴,示意很多人在跟我们行注目礼。我怒急地转过头,再也不想理他了。他真以为这样我就会软下心肠,就会忘记他给我的痛苦么?他一定忘记了自己在雪地里硬逼着我用口,在地下室里差点捏死我的情景。尤其是mama和宝宝的死,跟他不无关系。这些种种都是我刻在心头的伤,怎么能忘记?他真以为我是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错了,我没有男人也可以活,甚至可以活得更好。回县城时,天下起了浓雾,车子就开得很慢,到县城车站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天空一片墨黑,感觉也要下雪了似得。我们省没魔都那么冷,但因为是盆地有点潮湿容易起雾,所以这会雾已经很浓了。我拉着箱子抱着背包走出车站时,真真是三米之内雌雄难辨,五米之外人畜不分,能见度非常的低。霓虹灯在浓雾中显得特别诡异,宛如黄泉路上的引魂灯似得。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回老家了,车站外的改动非常大,以至于我都分不清要走哪一条道了。我茫然地张望了很久,正准备找个三轮车问问时,秦漠飞忽然接过我的箱子拉着我就往前走,“我找得到路。”第161章物是人非“放手!”我狠狠甩开了秦漠飞的手,满眼憎恶地瞪了他一眼。他咬了下唇没讲话,讪讪地收回了手。但还是执意拉着箱子,说太沉怕我累着。他先拉着箱子走进了迷雾,我想了想也跟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街道。准备打车回家。县城里大半夜的不太好打车,尤其是能见度极差的情况下司机都看不到路人。我们家距离车站大约三公里。我看打不到车就准备走回去了。只是想着身后跟了个特别反感的人,心里就很浮躁。我转头看了眼秦漠飞。一把把箱子抢了过来,“别再跟着我了。你想想你做过的事,再想想有没有脸面跟上来。我沈欢颜再没下限,也不至于跟一个仇人共舞。”“……你就这么恨我吗?”“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我冷哼了声,拖着箱子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而去。距离家越来越近,心头那种悲凉感就越来越浓。自从爸爸生病住院过后,我就没有再回过家,就连安葬那次我都因为要赚钱还债而没回去。细细算起来得快五年了。当初在夜店上班觉得没有脸面回家不想回,而现在想回家却已经没有人了。我一路小跑步回到了家,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两层楼小洋房。忽然间就泪眼婆娑了。当年爸妈修这小洋房的时候。还说以后要招个好女婿回家,却不过短短十多年。两老都已经逝去了。大门还是紧锁着,上面的绿漆已经剥落,掉在门前一地狼藉,但门口放的两盆花却还娇艳得很。这一定是邻居大婶帮我们浇水的。当年mama离开的时候,曾把养的鸡鸭什么都送给了她,所以她帮我们浇花了。我在门口站了许久,抹了抹眼泪从花坛下找出了已经生锈的钥匙,“咔”地一下把锁打开了。邻居大婶可能听到了我开门的动静,立即从窗户里伸了个脑袋出来看。“婶儿,是我欢颜。”我连忙道。“哎呀欢颜啊,你怎么大半夜的回来的了啊,你这一走这么多年,也不回来跟婶儿唠唠嗑。”大婶是个直率泼辣的女人,嗓门很大,这一喊我看到隔壁连叔家的灯也亮了,就连忙笑了笑道。“婶儿,我明天再来找你聊天,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好呀好呀,明天过来婶儿给你做好吃的,对了你妈呢?咋没看到她人啊?”“mama她……生病过世了。”“啊?呃……看婶儿这嘴多的,那你先忙,婶儿明天给你做好吃的。”她说着就回屋了,想必是提及了我的伤心事有些不好意思。我拖着箱子进了大门,又在院子里的水缸下找到了一串房门钥匙。这是mama当年放下的,是我们家的传统习惯。打开门,屋里一股呛人的霉味顿时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其实这里面很整齐,除了落满尘灰之外也看不出多乱多脏,就是太久没人住霉味大。我打开了门窗,就不准备立即收拾了。堂屋的墙壁上挂着爸爸的遗像,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mama以前也是个美女,她总说我取了他们俩的长处,是他们做了很多好事老天爷赐给他们的。只是她可能没想到,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却害得她们早早离世。看着爸爸的遗像,我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临终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mama,可才不过四年多时间她就含恨离去了,我已经没脸面对爸爸了。“爸,我把mama带回来了,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