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 第4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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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肯定得关注呀!我们省里要求全省所有国有企业领导干部,集体观看学习《绝处逢生》这部纪录片!你跟马援朝,还有一个女同志,叫翁什么来着,忘了是翁佩霞还是翁佩云了,在我们当地可是名人!” 狄思科:“……” 艾玛,他还有这份殊荣呢? 当初他们拍摄纪录片的初衷是给腾飞的产品做广告。 因着没能赶上他媳妇投资的那部五个一工程奖电视剧,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拍纪录片的。 蚊子腿再小也是rou,他们只求给腾飞多博得一点关注。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着巨大差距。 《绝处逢生》这部纪录片,是第一部 真实记录国企改革过程和细节的纪录片。 每周在中央台播出一集,总共五期节目,就播了一个多月。 纪录片播出以后,尤其是从第三期播出以后,好几家国字头大报都根据纪录片中的内容,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腾飞领导层的某些cao作,也在经济界引起了一番讨论。 腾飞成立四十年,有过高光时刻,也经历过险些破产的窘境,当纪录片的最后一集播出,狄思科代表腾飞公司出席签字仪式,正式并购人合软件公司的时候,收视率达到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高峰。 这种绝地反击的情节本就激动人心,再加上纪录片后期配的煽情音乐,连狄思科这个当事人都跟着鼻头发酸,猛男落泪了。 现实里,腾飞还要面对很多问题,改革仍在继续,但纪录片里的腾飞已经凤凰涅槃,绝处逢生了! 在国企改革频频遭遇瓶颈的当口,这样一部纪录片无疑会给国企改革打上一剂强心针! 所以,首播结束以后,电视台又在其他时间段安排了重播,甚至还发行了vcd版本。 狄思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在内心吐槽,除了腾飞的自己人,谁会买这种vcd碟片啊,在电视上看看就差不离了。 听了张茂年的话,狄思科才恍然,这vcd的目标客户是全国的企事业单位领导干部。 换做是他的话,如果知道有一部国企改革成功的纪录片发行了vcd影碟,八成也会帮忙冲销量,买一份回来学习学习。 三位第一次见面的室友,虽然年龄上有些差距,但狄思科平时接触的同事都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加入谈话毫无违和感。 狄思科偶尔也会想,要不是家里还有两只状况百出的小崽,他的心态恐怕早早就进入中年了。 邹舟报到的时间比较早,打听到的消息也比他们多,闲聊的时候便透露:“每个支部都要划分几个小组,组织员说咱们一支部大概会分六个小组,每个小组8-9人。可以自己组队,也可以等待支部分配,不过,我建议咱们最好自己找人组队。” “这个小组主要是做什么的?有小组作业么,还是别的什么?”狄思科问。 张茂年以前来党校学习过,算是有经验的学员,颔首说:“咱们每节课后都有小组讨论,有小组课题报告,小组成员还要轮流代表小组,在全支部的讨论上发言。所以,咱们最好能自己挑选组员,组员里需要笔杆子硬的,嘴皮子利索的,还有资料检索能力强的。” 要是摊上那种惯于空谈的组员,对其他成员来说,简直是噩梦。 他觉得邹舟和狄思科的水平还不错,而且他们住在一起,组成小组以后,讨论小组作业也比较方便。 再找五个人,他们就可以组成一个支部小组了。 当天来报到的学员还不多,他们没能找到其他组员。 第二天早上,狄思科在一食堂吃早饭的时候,被三位据说是同班同学的女同志喊了过去一起吃早餐。 “小狄同志,你加入课题小组了吗?”老大姐满春华问。 “我们同宿舍的三位同志打算组成一个小组,不过,人员还不太齐。” “那你们三位要不要加入我的小组?我们这边也是三个人。” 狄思科不能替另两人做决定,只耿直地说:“满大姐,我属于临场发挥型选手,资料检索能力还行,但笔杆子并不算是强项,我的另两位组员,跟我的情况差不多。您的组里要是有笔杆子特别强的,咱们可以强强联合,否则就还是另外寻找其他成员吧。我听说党校每天都要留小组作业,要是小组里没有文字功底强的人,大家的学习生活都不会轻松。” 他提出的条件是比较理性的,满春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为他介绍了隔壁的女同志,“这是曾琴,北大中文系毕业的,以前在政研室工作过。” 狄思科当即露出笑脸,立马换了口风,“满大姐,咱们组才六个人,其余两位成员,由您找,还是我们在男同志这边寻找啊?” 满春华被他的变脸逗得一乐,“班里的女同志不算多,还得给其他组留一些,你们从男同志那边找吧。” 于是,吃了顿早饭的工夫,狄思科就找到了组织。 提着两份早饭回宿舍的时候,他向两位室友宣布了这个喜讯。 “你说咱们的组长是谁?”邹舟问。 “满春华,满大姐。” 邹舟在寸头上划拉一把说:“挺好的,满大姐是咱们支部的书记,这回咱们算是真的找到组织了!” 张茂年叼着一只包子,给狄思科竖了一个大拇指。 一觉醒来,就被告知抱上了大佬的大腿,这体验真不错。 当天下午,全班同学去礼堂参加了国企培训班的开学典礼,学习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国企培训班的课程不算多,每天只有两节课。 但每节课要上两个多小时,课后还会组织学员进行“两带来”交流。 所谓的两带来,就是每位学员都要为老师和同学带来一个热点问题,再抛出一个难点问题,让大家一起帮忙思考解决。 学员们最初上讲台的时候,还比较收着。 不过,党校的治学环境比较包容,有一个“讨论无禁忌”的传统,所以两三天过后,学员们的胆子变大了,讨论的话题也就越来越放得开。 这天,当代世界经济的课程结束以后,轮到一位名叫严励的学员上台发言。 严同学要跟大家讲的是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问题。 这个话题不算新鲜,前两天有一位女同学也在讲台上输出了自己的观点。 可是,这位严同学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对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几乎是一面倒地大加抨击。 严同学认为,引入外来资本、私营经济,来购买稀释国有股份,已经造成了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国退民进的过程,会造成国有资产被高价低估、企业干部暗箱cao作、中饱私囊。 “以前的国企是‘大家拿’,很多职工家里缺什么了,就去单位拿点,反正大家都拿嘛。后来企业通过各种改革,减少了这种风气,又冒出了好多国企干部中饱私囊,‘大家拿’变成了‘拿大家’。他们拿的东西,远不止是扫帚墩布,针头线脑。国有资产的价值被低估,损失的金额单位是以百万计的!” 截止到这里,狄思科对他的观点还是比较认可的,改革的过程中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 但是,对于严同学接下来的话,他就不敢苟同了。 严励认为,为了避免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应该从企业内部寻找突破口,尽量保留国资占股,停止某些地方卖企业的行为,放缓产权改革的步子。 严励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讲了半个多钟头,他这次是放开了讲的,把很多人讳莫如深的问题,摊开在阳光下。 讲到精彩之处时,台下同学频频献上掌声。 今天正好有副校长来他们班旁听,所以,严同学不但在同学面前露了脸,也因为词锋犀利,在副校长那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上讲台的活动每天都要进行,而且是每天两个人。 严励讲完的第二天上午就轮到了狄思科上讲台。 他原本准备的热点问题是“企业并购,强强联合”,这也是腾飞公司比较有特色的改革内容。 不过,前一天听完了严励的演讲以后,狄思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简直不吐不快。 所以,他思量再三,放弃了之前写好的发言稿,又连夜草拟了一份演讲提纲。 邹舟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在奋笔疾书,忍不住奇道:“你不是已经写好了发言稿么?怎么又写?” “嗯,我对严励下午的发言有些不同看法,明天上午就是我去发言,我想借着大家还有印象,谈谈我对产权改革的看法。” 邹舟颔首说:“那你就说说吧,大家对这个问题看法不太一致,有些同学确实比较赞成严励的观点。” 在很多人看来,只要抨击国有资产流失,就是某种正确。 邹舟怕他太年轻,掌握不好分寸,遂提点道:“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你可得斟酌着来,别被人误以为你也是中饱私囊那一伙儿的。” 狄思科感激地冲他笑笑,算是谢过他的提醒。 学员要讲的议题都要提前一天告知组织员,如果学校里有老师教授对这个议题感兴趣,就会在演讲这天来班级旁听。 狄思科前一天就跟组织员说了,他要更改演讲内容,也讲讲对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而且他明确表示,自己有不同看法。 所以,今天下课以后,来国企班一支部旁听演讲的老师比昨天多很多。 大家最喜欢这种不同观点的碰撞了! 狄思科径直走上讲台,在大家的掌声停止后,就笑着说:“我今天要讲的内容也是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问题。昨天,严励同学的演讲非常精彩,很多同学都赞成严同学的观点,我对严同学的观点也是部分认同的,为什么是部分认同呢?因为我并不认为担心国资流失就要叫停产权改革,这其实是一种因噎废食的表现!” “原本我准备的演讲内容并不是产权改革,但是我太想跟大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了,所以就放弃了之前的演讲稿。”狄思科将自己的讲稿放到讲台上,笑着说,“我随便讲一讲我的观点,也欢迎大家一起交流,批评指正!” 有很多不赞成严励观点的学员,在台下啪啪鼓掌。 即使狄思科不说,他们也要准备反驳严励了。 狄思科继续道:“我昨天简单了解了一下严同学的工作履历,只能说,严同学的工作能力非常强,而且也足够幸福,并没有经历过企业破产危机,也没体会过走投无路的滋味。”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狄思科面向大家说:“我想再跟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狄思科,今年三十岁,参加工作以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国有企业工作,接近十年的时间里,见证了三家国有企业的改革,并且亲自主持了两家大中型国企的改革。很不幸的,在我接手之前,这两家企业的情况都不怎么样,第一家因为经营不善,职工三天两头到市里上访。第二家更糟糕,当时市里已经在考虑让它破产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了腾飞的纪录片,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同学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坐在最后一排的进修部主任,听到同学们的笑声,便询问身边的老师:“这位小同志是哪个单位的?大家都笑什么呢?” 被问到的老师低声笑道:“这位狄思科同学是位大明星,还挺厉害的,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第198章 只听严励演讲十几分钟, 狄思科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位接受过系统教育和培训,从顺境中成长起来的干部。 俗称, 掉进了福窝里。 按照严励的观点, 以防国有资产继续大量流失, 企业应该从内部寻找解决办法,堵住转让、并购和减持国企股的口子。 而在狄思科看来, 这种想法过于理想化了。 他在教室里环视片刻, 笑着问:“在座的老师和同学中,有谁是经历过企业破产危机的吗?哪位同学要是有过相关经验,请举手向我示意一下。” 闻言,学员们都下意识回头张望,寻找那些举手的同学。 这间教室里的学员都是重点国企的领导干部, 即使企业有经营问题,也少有会干到破产的。 五十多人中,只有一位女同志举了手。 狄思科这几天已经把49名同学的名字都记熟了,此时便准确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郎巧红同学举手了, 看来只有郎同学能理解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