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哨向/剧情流/小三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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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勋/贾勋 哨兵和哨兵在一起就像有人非要让刀子插进刀子里。刀就是得放在刀鞘里,这种淳朴的结合关系同样发生在哨兵向导之间。 “你要知道我说的不只是zuoai。”魏大勋说,手指抚过范丞丞的脸庞,“这是你的选择。” 年轻的哨兵注视着他,脸上带着一点委屈。 他扭过头轻声说:“我从没想过...” “没想过塔的上级会答应你,是吗?”魏大勋的语气里带上一点调笑的意味,“你已经二十岁了,该有承担责任的意识了。人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范丞丞咬着嘴唇。他倔强地转移了视线,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 魏大勋没有在看他,而是翻着眼前的报告。似乎是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抬起头:“你准备好了的话就签字吧。” 他敲了敲桌面,把钢笔推到范丞丞眼前。 “他同意了吗?”范丞丞神思不属地问。哨兵蠢蠢欲动的天性在与向导独处一室时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何况——何况是和魏大勋待在一起。 “嗯,”魏大勋又低头处理文件,他总是这么忙,范丞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在工作,魏大勋安抚他的动作和他安抚任何一个别的哨兵都没有区别,他让人痛苦,让人憎恨,让人愤怒。“昨天我就跟他说好了。” 范丞丞感觉到一阵无言的疲倦。他曾经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哨兵,每天在极端的感官刺激下生活,直到魏大勋把他磨钝、收容,装进刀鞘里,然后范丞丞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哨兵,魏大勋有一条哨兵流水线,而他成色稍好,因此得到一点指缝里漏出来的关怀。 他抓住钢笔刷刷地签好字,龙飞凤舞。魏大勋头也不抬地收好文件。这时范丞丞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一个临时通告单,是暂时匹配的报告。 范丞丞忍不住问他那个哨兵是谁。 魏大勋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有时候范丞丞怀疑他是故意的。 “隔壁塔的李现。”魏大勋说,“两个月吧,我帮个小忙。还人情。” 两个月。甚至,老实说,比他正经和魏大勋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范丞丞脱口而出:“那黄明昊呢?” 这是个令人刺痛的名字,魏大勋却毫无反应,远非范丞丞所预料那样。 “28天吧。”魏大勋没什么表情地说,“今年二月第一天他来找我的。” 范丞丞第一反应是比我时间短,接着愣住了。他张开嘴又闭上,像岸上的鱼一样,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那时候我们...” “刚结束关系。”魏大勋礼貌地补上这句话,“工作而已。别放在心上。” 别放在心上。范丞丞想,对,别放在心上。他和黄明昊曾经是一对好搭档,将来也会是。一旦他们完成联结,就再也不必忧心彼此会被魏大勋抢走。或许他们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心会出轨。搭档。他和黄明昊之间的关系是否也和工作无异?绝非如此。世界上没有第二个魏大勋了。换句话讲,...黄明昊是否也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思,决心惩罚魏大勋,让他一次性失去两个哨兵?这无疑算得上一种侮辱,范丞丞焦虑地想,但是...但是,自己原本是想,一旦魏大勋受到伤害,就立刻抛下黄明昊;他从未想过真的离开魏大勋,一个哨兵总是渴望向导,范丞丞总是渴望魏大勋。这个曾经指引着他度过人生最痛苦时分的人,对于他这个年轻气盛的哨兵来说,同样是个尚未结合的单身向导。 他的喉结动了动。 范丞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魏大勋的办公室的。去买向导素的时候,依照习惯,他还是买了薰衣草薄荷味的。这些人工激素全都比不上真正的向导的力量。他多么怀念过去在魏大勋身边的日子。范丞丞把脸埋进手掌里,通讯器的屏幕亮起来,是黄明昊的号码。 “干什么?”他有些虚弱地问。 “明天别迟到。”黄明昊冷冰冰地说。但是范丞丞看得出来他在藏着什么东西,他们曾经非常、非常亲密,对彼此都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穿各自的秘密。 范丞丞动了动嘴唇,结束了通讯。他仰躺在床上,耳边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人工白噪音仿佛某种轰鸣,他抓起向导素扎进身体里,把自己蜷缩进被子中。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地后悔于自己的任性妄为。无尽的黑暗之中,薰衣草的香气将他柔和地包围,仿佛又回到当初在魏大勋身边的时候——不必担忧,不必焦虑,不必痛苦,只要把额头抵在他柔软的胸脯上,宁静地入睡。 第二天早上被唤醒的时候范丞丞还有点头痛,专门为哨兵设计的精神唤醒仪已经调到了最低档,然而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刺痛。 他换好衣服出门,一路上精神仍然恍惚。到了手术室的时候,黄明昊已经到了,脸绷得紧紧的。 “他还没到呢?”范丞丞问。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部能被直呼大名的忍让你是谁。 “在里面,”黄明昊说,“调试仪器呢。” “哦。”范丞丞干巴巴地说。他看着黄明昊熟悉的脸,想到以后就是他们一起行动、生活,而黄明昊回以平静的目光——然而在那双眼睛里,他们都能看到彼此狼狈的样子。在长久的凝视中,哨兵天性的好斗逐渐溶解在血液里,黄明昊别过脸。 门打开的声音像一枚子弹炸碎了寂静,魏大勋招呼他们进去消毒。在哨兵反应过来之前,他的精神触须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脑海中,安抚着躁动的精神。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范丞丞一直怀疑魏大勋可以读心,尽管向导总是说这只是错误的说法。 他不信。魏大勋有这种能力。消毒的时候幸亏有向导帮助,两个哨兵才能平安度过。范丞丞和黄明昊躺在手术台上,一切感官全凭魏大勋调度。这时范丞丞才真正地恐慌起来,他想,我要和黄明昊联结了。 他再也不会有和魏大勋融为一体的机会了。他为什么要赌气呢?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认错?他怀疑魏大勋知道这一切,什么都知道,他在心里祈求魏大勋阻止自己,他知道他听得到。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向导的精神力像海浪一般拍打着他们。浩瀚又磅礴,仿佛没有尽头。 “放松。”魏大勋说,声音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现在反悔是违背规定的。”他说。 范丞丞紧紧闭着眼睛。 精神力开始搭建出一座桥,横亘在两个哨兵中间。如何让两把刀互相插入彼此,这个问题必须由锻刀师傅解答。开始烧火,温度越来越高,痛苦能撕裂一切,唯有向导温柔的手为他们抚平伤口,在地狱的痛楚之下,这是唯一的庇护。熊熊烈火让钢铁融化,发出明亮的红,他们开始彼此交融汇聚,在向导的cao控下变成新的利刃,一把在此之前从未诞生过的刀,没有与之匹配的刀鞘,只有向导雪白的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过,流下一滴殷红的血。 如何让两把刀插入彼此? 唯一的答案是用火焰将它们一同融化,重铸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