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种袭击
听乐晴谈了一通“生女儿经”，陆九州混不自在。 二人上车后，陆九州还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莫年问道。她搂着他的腰，把人带到床上。 陆九州思来想去，还是问道：“我，我下面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莫年愣了一下，她垂下眼睑，摸着陆九州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会治好的，吃药治不好，就去找治疗系，七级不行就找八级，没有治疗系治不好的伤。” 陆九州抬头看着她。 “你还会娶别的男人吗？” 莫年和他对视。 她想到，仇曼将陆九州许给她时说的话。她说除了良君外，不能再有其他男人进门。那时莫年以为，仇曼是疼惜这个虽然没有血缘的“弟弟”，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今看来，应是陆九州自己要求的？ “你怎么不说话？”陆九州撅嘴。她没有马上回答，陆九州就猜到她肯定还想多娶几个男人。他闷闷低下头，背过身，把屁股对着她。 莫年从后面抱住他，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 “生气了？”莫年轻笑，“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娶别的男人了。” “那你说话算话。”陆九州道，他又撅嘴，“你不遵守诺言，我就，我就跑掉！” 莫年失笑：“你能跑到哪里去，嗯？” “不用你管。”陆九州嘟囔着，挣开她的手，钻进被子里，他还裹了两下，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 他背着身等了一会儿，却等不到莫年来哄他。 他悄悄转过头去，却看见莫年和衣躺在一边，双眼紧闭。 他撇嘴，最后还是把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随后也躺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一条手臂揽着他的腰，把他拖到温暖的怀抱中，陆九州嘟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 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无聊就zuoai，这般堕落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 陆九州趴在床上，百无聊赖，扒着地图数起上头有几座城，几条河。 莫年则坐在一旁，数他们还剩多少钱。 这些年她的工资并不低，攒下一笔钱。做了外城统领后，她在外城区给父亲买了间小院子，外城区房价并不贵，也就没花多少，倒是之前准备和陆九州的婚事花了一大笔在买奴隶、买车以及各种成婚事宜的开销上。 她只从仇州带走了一百黑金，剩余的钱全部留给了父亲。加上桑燃给的二十黑金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零钱，也就一百五不到。 昨天吃饭的时候她还向乐晴打听了下西部各城的物价。不过乐晴提供的消息有点久远了，起码是十年前。 莫年打算从南域绕道去西部。离南域最近的一座西部大保护区叫烟雨城，亦是西部六城之一。 只有大保护区才会有空余的位置留给平民，小保护区人少位置少，上层基本都被一个或几个家族垄断了。 至于自己建起一座城……？ 莫年的心思忽然顿住了，她侧头看向一旁的陆九州。 他正背着对着她，趴在床上数数，一边数脚还一边晃晃悠悠的。 她如今已经是八级了，为什么不能自己建起一座城成为城主？没有势力，没有基础，仅靠这一身蛮力去依附他人，倘若她又找了一个如仇曼一般的领主……不，只要这些高等级异能者知晓了陆九州的特殊，她们都会变得如仇曼一般疯狂，甚至更甚。 她如何能在这乱世里守住陆九州？ 唯有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强大到不去依靠任何人。 平民出身的人未尝不能做到，昔日莫愁城不也是如此么？ “嗯，怎么了？”即使是背对着陆九州也感觉到莫年的视线，他回头见莫年愣愣看着他，笑着问。 莫年回神，下意识笑了。 “没事。”她走到陆九州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地图道，“我们不去西部了。” 陆九州蹭她怀里，一边问：“那我们去哪？” 莫年的视线落在地图下半，没有说话。 她只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规划起来。她还得再仔细考虑。 陆九州躺在她腿上，忽然把那地图扒开。 “莫年。” “嗯？” “你的异能力，怎么提升的？” 莫年被他的这话问得一愣，不禁失笑。她心道，就是靠你提升的啊。 不过她没说出来，而是道：“想要异能力提升，只能吸收晶核里的能量，达到一定程度便会升级。” “就是量变引起质变咯？” “是的。”莫年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颊，神色温和，“但是，每个人吸收的效率都不同，一颗三级晶核，有人能吸收其中十分之一，有的人却只能吸收百分之一，甚至更少，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差距。” “那就是说，男人的天赋普遍很差？” 莫年却道：“其实并没有人去研究这个，只是在末日中，男人的异能力总是低于女人，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狩猎异种，拿不到晶核，便也无法吸收晶核中的能量提升能力，于是逐渐失去了权利。末日后，男人的地位低微，男人没有必要吸收晶核能量已经成为共识，就连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 陆九州听到这，眼前忽然一亮：“那有没有可能，我们其实吸收晶核的效率并不差？我之前在新源，认识一个大哥，他就是四级异能者，他还挺年轻，应该只有五十岁不到呢！” 莫年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你以前在新源过得什么日子？” 陆九州眼神漂移。 他其实也没在新源生活很久，那些都是原身的记忆。 “仇州很多大家族里的公子，都是四级。”莫年道。特别是那些按照良君标准来培养的公子们。 如果陆九州真的是仇曼的弟弟，他如今也会是四级异能者，甚至五级。 大家族有雄厚的资源支持这些公子们吸收晶核，但是男人的天赋确实有限。至少莫年没有在仇州见过四级以上的男人。平民出身的男人，终其一生都在一二级徘徊。更别提那些奴隶了。 而四级异能者，不过是女人们的普遍水平。 “后面拿到晶核让你试试。”莫年道。她心里浮出一个疑问：陆九州的异能力提高，她从他那里吸收到的能量也会提高吗？ 陆九州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那异种被异能者杀这么多，万一有一天都被杀光了，大家怎么提升异能力呢？” 莫年听罢，失笑。 陆九州有些脸红，难道他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可是没毛病啊，不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竭泽而渔，异种迟早有一天会被杀光的！ “保护区外，不被核心覆盖的地方，异种都能生长，它们并不需要大量进食，繁衍速度也很快，它们之间还会残杀相食来升级，而且异种进化的效率比人类高得多。它们的数量，可比人类多得多。” “何况，大多数的异能者狩猎，只猎杀三级以上的异种。” 莫年解释后陆九州稍稍明白了。 “这片大陆上人类的城市和保护区看起来面积很大，但其实异种的数量要比人多得多，”莫年继续道，“更别说西北部的禁区里，还有数不清的异种。” 陆九州有些害怕。 莫年抱着他，刚欲开口，便听见外头一声巨响。 紧接着她们的车急刹，巨大的惯性让车里的东西都往前部翻滚。 莫年抱紧陆九州，躲开扑过来的几个箱子。 发生什么事了？ 等到恢复平静，莫年凑到前方的小窗口观察外头的情况。 不等她看个所以然，外头又是密集的哐当的声响，伴随着人的怒吼。 “异种袭击——赶紧跑！” 莫年听出来是乐晴的声音。 她脸色骤变，拉着陆九州狂奔，一把推开车厢门。 他们刚跳下车，一只身形庞大的异种从天而降，径直砸落在车厢上，整个车厢都被那异种的重量压得瘪了下去。 莫年低声对陆九州道：“躲远点。” 陆九州听话地点头，飞速跑离此处。 下一秒，几支金色雷矛贯穿了丑陋的异种，异种发出刺耳的嚎叫。 莫年周身萦绕着雷电元素，她动作不停，抬手之间，粗壮的雷柱当头劈下，将整只异种都笼罩在内。 刺眼的亮光让躲在附近观战的众人不敢睁眼。 陆九州紧张地关注着战况，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陆九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乐晴。 她受了伤，伤得还不轻，半边身子都鲜血淋漓的。 乐晴捂着伤口，严肃道：“离远些，那是只五级异种，这么点距离会被攻击波及到。” 陆九州点头，跟着乐晴上了还完好的几辆车。 众人将车开到五六百米外方才停下。 乐晴车队里等级最高就是她了，她的车排在第三个，那异种也不知怎么回事，从路边窜出来，第一个就袭击了乐晴的车，将驾驶室半边都撕裂了。 乐晴正是被它的利爪所伤。 车队里唯一一个四级治疗系上前来为乐晴疗伤。 众人皆紧张地盯着远处。 异种恐怖的嚎叫声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听到。 治疗师低声问道：“队长，那人什么实力？” “七级雷系。”乐晴道。 五级异种的实力已经堪比七级异能者了。加之这只还是只攻击特化的异种，有尖锐的利爪，钢铁都能轻易穿透，至少要三个以上的六级攻击型异能者，或是十几个四五级异能者围猎方才有胜算。 她们队伍里一共二十来人，狩猎这只异种只能说勉勉强强。 加上这只异种一来便偷袭了最能打的乐晴，致使失去了最大战斗力。 好在车队里还有个七级，否则今日至少得折损一半人在这。 乐晴心里一阵庆幸，让治疗系匆匆疗伤后，她正要前去助莫年一臂之力。 可看着远处那耀眼的金色雷光，连大地都在不住震颤，乐晴犹豫了，心中不禁浮起一个疑问。 这么恐怖的元素波动，怎么感觉……像是八级的实力？ 乐晴是见过八级异能者出手的，她年轻时去西部，有幸在白露城郊外看见白露城城主狩猎。 那是位植物系异能者，抬手之间，荒芜的空地瞬间生出无数绿得发黑的粗壮藤蔓，犹如蟒蛇一般紧紧缠着猎物，数只六级异种被藤蔓生生绞死，她发动异能力时浓厚的能量波动，即使隔了几公里也能感觉到。 那只异种被雷光淹没，几乎看不清身影。 几分钟后，雷光平息。 死了？乐晴惊讶。 只是众人刚刚缓过神，却又听见异种的叫声。 去往关洲方向的远处，又出现了好几只异种，随之是一条黑黑的线，地面震颤，这次却不是因为莫年的异能力。 乐晴脸色骤变，她连忙高声道：“上车，都上车——是异种潮！” 车队的车被那只五级异种毁了七八辆，乐晴抓着陆九州上了一辆卡车，她果断把卡车里的货物往外面扔，腾出空位让其他人赶紧上车。 乐晴跳上最前面一辆小皮卡，对着后头的几辆车司机喊道：“绕道去关洲，跟上别掉队！” 车队再一次开动，引擎轰鸣，油门直接踩死。 乐晴指挥小皮卡去接莫年，莫年跳上小皮卡的后厢，她望着远处跳动的黑线，面色也凝重起来。 莫年从未见过异种潮。 乐晴眉头绞得死紧，眼中出现恐惧的神色，她喃喃道：“怎么会有异种潮……” 末世前期，异种潮和死神降临无疑。不计其数的异种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聚集，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被异种潮袭击的保护区逃不过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直到人类这边进化出了七级异能者，能够使出大范围的攻击，方才在异种潮中有了一战之力。 后来七级异能者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八级。八级异能者的能力更加恐怖，小规模异种潮已经不能奈何一名八级异能者，因此更多的人愿意聚集在有高等级异能者的保护区，保护区方才越发展越庞大。 仇州，关洲以及云台都是末世前期幸存下来的基地，到中期城中有了高等级异能者坐镇，越来越多的人投靠，人口基数变大，达到七级的异能者也就越多了。 自末世结束后，关洲与仇州之间这一千公里的无人区再未出现异种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是八级异能者？”乐晴又问，面色严肃。 莫年点头。 乐晴抓着她的手：“随我去关洲，那边情况恐怕不妙。” 莫年没有立刻答话。 异种正源源不断从边际线涌出，劈天盖地，四面八方犹如一条灰黑色的毯子，迅速覆盖地面。 她们好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