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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逼开王发情、龚剑锋的利剑,苦于一圈难对三敌,愈战耗内愈快,激斗二十余回合时,王发清长剑一抖,剑光大盛,正刺中了他的左肩,剑锋透骨而出,一股椎心之痛深入骨髓,裘日修右掌倒劈击出,拍在了王发清的胸口,后者喷了一口血,跌出两丈外,委顿在地。 宋烨看准时机,若为江湖除去祸害只有这一刻,血饮刀脱手运使,寒光涌动,不知如何忽然由背后挚空而现,宋烨双手当胸一划,成圆聚气,一声长啸,骤然前推,血饮刀化成一道水月青芒高速疾旋斩向裘日修。 谁也瞧不清刀身所在,只有感受刀气的割面,刀悬虚空,若用天马行空、势如雷霆去形容这一刀的奥妙,一点也不为过。 裘日修首次涌起无法匹敌之感,并不是他修为不够高深,实在重伤在身已使不出几成的功力了,勉强那鬼魅玄功发挥极至,在力道和方位上捏拿妙至毫颠,千钧一发时,右手一抓,正捏住青芒中心的刀身实体,哈哈大笑道:“天刀一出,必定饮血,这至高境界的一刀终让老夫接到了,啊……” 胸口处猛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之痛,嗤的迸出一道血柱,原来刀身虽被他接住,但所挟的先天刀气却透入到他的胸膛,他身子摇晃欲坠,喃喃道:“孤灯提单刀,漂泊独自傲,醉心闯江湖,天涯任长啸……好你个刀君!” 话音衰微后,仰倒在地,叱咤江湖三十多年的黑榜第二把交椅就此毙命,再也不能有幸上窥天道了。 裘日修被先天刀气透入经脉,牵动之前所受的剑气内伤,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登时喷血丧命,宋烨收刀伫立,威风凛凛,对于武林人而言,能亲手杀死魔域刹星,这本身就是对功力和地位的肯定,声威直逼邪帝和西剑。 但宋烨此刻却并未感到多大荣耀,相反对裘日修的修为甚是钦佩,在对方只有六成元气的情况下,自己才略占上风,三人联手方将他除掉,可知他的魔功深不可测,虽然以多斗一,胜之不武,但对待魔教妖人有时就要用非常手段,妇人之仁,只能害人害己。 魔教众徒已被十个门派的高手围攻剿灭,西域四魔仍在负隅顽抗,被情剑弟子的剑阵困住伤痕累累,宋烨见状大喝一声,挥出手中血饮刀如长虹经天,刀未临,风已及,先声夺人,霸道的刀身在四人脖颈前各划一道长口,四魔立时变成了四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火云喇嘛见魔门大势已去,不敢再恋战,双掌急推火龙手印,几道炽热无比的劲风扑向慧明禅师,隔空拍掌,掌风推出三丈之外,聚而不散,功力已登峰造极,慧明双臂振动,内劲又将掌中力道卸去。 记住地阯發布頁 ④∨④∨④∨.с☉Μ 火云喇嘛暗暗吃惊,赞道:“中原绝学,果然有独到之处。” 胸前嗤嗤两响,又劈出两掌,慧明拂开掌风,心想若要制敌,必先击败对方不可;当即流转真气,左臂一划,右手轻拍两下,柔而无声,砰的一震,二人内力激荡,各退丈许,立于高树顶尖,飘然御风,轻如柳絮。 二僧对视半晌,哇哇齐声各吐了一口鲜血,适才两掌中均用了生平之力,反弹的余劲一时无从化解,溃回冲击经脉,被两股浑厚的先天罡气激荡,鲜血一喷,胸口的滞气这才畅通。 火云喇嘛结缔手印,说道: “嘛哩吧哩哄,禅师非留贫僧不可么?” 慧明双手合十,平淡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并非有意留你,世间之事皆有一个‘俗’字,就看你是否顿悟看破,倘若不放不开,即使老衲要你离去,你未必肯听。” 火云喇嘛听他语中带有禅机,不由细心咀嚼,过了片刻会意一笑,结手印向慧明躬身一揖,说道:“多谢禅师指点迷津,其实贫僧早该走了,此次中原之行根本就不该来,自己执著,又焉能怪他人道去留之?” 慧明弥勒微笑道:“善哉善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万象本为空相,放不下则包罗万象,放下了则四大皆空,火云僧,你本乃吐蕃一代高僧,弘扬佛法造福一方众生,不该痴武成性,荒弃经法,舍本逐末,要知出家人习武意在强身健体,佛经才是真正宝典,望汝今后好自为之。” 火云喇嘛点头受教,望着林间横尸遍地,心生厌烦之感,颓叹一声,向着慧明深作一揖,说道:“贫僧告辞了。” 驾空飘起,兔起鹘落,转眼消失了踪影。 魔教好手几乎全军覆灭,五法王及冰月宫女徒也均在一战中丧命,只剩下负伤的萧玉川、虞欣研、谢坤三人仍与正派高手拼斗,苦于脱身不得,又不得坐以待毙,惟有硬撑,这时十大名门正派中的重量级人物均聚集在林间,这一场激战实则由正派寻机发动,攻魔教一个措手不及。 谢坤双戟施的千变万化却仍不敌詹勋业手中霸王长枪,鏖战下来伤口不断,而虞欣研初始与木林枫斗个旗鼓相当,后来昆仑掌门叶千秋加入战团,使她的处境颇为不利,虞欣研挡了数招精奥无比的天寒绵掌,又接下一轮迅如电闪的六合剑气,险象横生。 龚剑锋见魔女败象已成,今日见魔头一网打尽,不但为武林除害,更是造福百姓,维护正义斩妖除魔,当仁不让,他此刻按耐不住,摧剑攻上,变成三人合斗一女,这便是江湖,有时候并无多少规矩可言。 第十二章 邪不胜正 萧玉川被段楚明的阳关指法一阵疾点,攻得手忙脚乱,身边又有两大青年高手夹攻,尤不好过;段楚明在丈许之外并不近身,行云流水般展开指法,手指伸戳,劲风透射,萧玉川一个失神,波的轻响,肩头被 无形指力射中,疼痛难当。 他当即挥动九节吞云已严守不住,逼开刘宝宁的枪尖和林平南的刀锋,一股柔和的指力当胸袭来,退无可避,眼看便能重伤小邪王之际,突然萧玉川被人一掌推开,飘出两三丈外,他凌空翻身,跃出重围,转身回头望去,只见谢坤前胸迸出一道鲜血,后心又被詹勋业的长枪刺透,借回光之力仍不忘道:“快逃,请教主出关,为我等…报仇…” 话衰气绝身亡。 萧玉川手足冰冷,自己的属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场中的师母败亡只是瞬间之事,魔门败了,彻底地失败了,他一时万念俱恢,真想横剑自刎,但想到尊师仍在望月峰顶闭关,不知山下武林变故,一定设法活着回去,将这一切禀明师尊,然后寻短不迟,否则不但仇恨难报,担心师尊不清楚李子仪的火候,出手时轻敌会吃上大亏。 他瞬息间左右思量,决定先回神月总坛望月峰,当下不理身后高手追击,展开轻功一阵狂奔,隐没山林中。 虞欣研横竖是逃不掉了,苦撑半晌,蓦然双手抓住叶千秋和龚剑锋二人的剑身,寒劲迸发,硬生折弯了两口削铁如泥的宝剑,木林枫趁她门户大开之时,一招天寒绵掌拍在她的前胸,后者一口鲜血仰天喷出,娇躯应掌摔倒在地,一时起不来身。 叶龚二人内力贯注剑身,弯敌曲处立时变直,嗡嗡颤响,二人齐挥宝剑,待要刺入她体内,解决掉这个魔教妖女,突然有一个清脆女子的声音喝道:“住手,别伤我师傅。” 叶龚二人同时一惊,收剑回转,望向林中来者,那女子一身**打扮,年不过二十芳容娇娆绝美,正是苏蓉儿,众所周知,她早已弃暗投明,嫁与情剑少庄主为妻,此刻出言阻止,也无人再动手。 苏蓉儿不理众人目光,径自奔到虞欣研的身旁,将师傅扶入怀内,哽咽道:“师傅,师傅,你受伤了。” 虞欣研内息紊乱,气血翻腾,全身颤抖发冷,这一掌天寒绵掌受实了,寒劲直透心脉,伤得委实不轻,她咳了两口血出来,嗓间微畅,真气一转恢复几分气力,伸手摸了摸苏蓉儿的头发,说道:“蓉儿,我打得你重伤,又赶你出教,你还认我这个师傅?” 苏蓉儿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傅辛苦把蓉儿养大,又教我武功,蓉儿却一直让师傅生气为难,实在…实在对师傅不起,请恕蓉儿不孝。” 虞欣研苦笑道:“傻孩子,为师…早就不怪你啦,你…能有个…好归宿,为师也代为你高兴,李子仪是个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也会是个好丈夫,你跟着他,我也放心了,当初…狠心赶你出教,全凭你的造化,只有真正离开魔教,你才能嫁给他为妻,只是为师也想不到你会伤得那么重,当心…为师心好痛,幸得如此,不然今日…你也难逃正派围剿的厄运…” 苏蓉儿没想到师傅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心下感动,更加敬重师傅的溺爱,哭道:“师傅…蓉儿不要你死,蓉儿要留在师傅的身边,再也不调皮了。” 虞欣研微微一笑,抚着她的头,低声道:“为师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的身世…” 说到此处气若游丝,嘴唇触摸苏蓉儿的耳畔,细如蚊子般颤道:“你之所以起名苏蓉,因为是在苏州出生,其实…田慕容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我就是你的亲…娘啊…” 言罢一动不动。 苏蓉儿惊呆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凝思回神,嚎啕大哭:“娘…” 双臂收紧搂住虞欣研,悲感交集。 众人均感奇怪,怎地她又唤师傅再喊娘的,但苏蓉此刻已是情剑山庄少夫人,在场有名望人物和武林前辈哪一个不与李子仪有过命交情,谁也不便上前惊扰她,过了半晌,沈辉近前劝道:“少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子啊!” 慧明合十道:“阿弥陀佛,因果相报,生死循环,武林争斗,野心权位终为空梦云烟,不外如是,不外如是,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少林弟子闻声齐颂:“南无阿弥陀佛。” 宋烨、詹勋业、木林枫、叶千秋、段楚明、龚剑锋、王法清等宗主级的人物,听到慧明道出的禅理,深有感触,心中均默念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个字,因为这就是对江湖最好的概括了。 苏蓉儿充耳不闻,仿佛同边无人一般,神情呆滞,横臂抱起虞欣研的尸体,众人瞧见不禁一惊,但见虞欣研小腹处插着一柄短匕,没入锋刃直露剑柄在外,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苏蓉胸襟大片,而苏蓉受了打击,完全没注意到,只顾抱着尸体迈步而走,口中喃喃道:“娘,蓉儿抱你回家。” 她迈前几步,情绪伤悲激动,又牵引自身内伤复作,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不省人世。 萧玉川穿林急奔,慌而不乱,行出数里头脑逐渐冷静,巧妙避开追击的十几个门派中出类拔萃的好手,由东面往西南绕走,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竟重返山腰,等名门正派的人散去后,他才准备离开。 当下展开轻功,身法洒脱,不疾不徐穿过一片竹林地,此时夕阳沉落,黄昏降临,淡淡的月光像薄纱一样笼罩大地,层层的竹枝在风中摇曳,冬尽春迎,竹林边的溪水融化,潺潺响个不停,水面上短短长长盖满枝叶的倒影。 空山静寂,难得如此幽谧,萧玉川伫立溪边,石板放出幽幽的青光,曾几何时他还是孩童时候,天真无邪地在竹林水旁玩戏,后来经古向羽一手调教,在文武方面各有所成,隐然成为神月教主的接位人,无形的压力和重任也就愈来愈重,每当心情烦闷时,他都会坐在溪边树下的青石上, 欣赏月下的竹林来排遣心中缕缕的伤感。 “师傅…玉川输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愧对您多年养育调教之恩,愧对死去的教中兄弟,成王败寇,我还有脸再回望月峰顶去拜见您老人家么?” 他“扑通”跪倒在地,望着溪水上的波光和倒影,在流动中摇晃,他心中也迷惘了,在发怔中想到了许多人和事,有古向羽、师馨悦、李子仪、裘日修…今日的江湖风波还不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只是天意弄人,结局出乎意料罢了。 过了良久,溪水面上浮现出仙子的脸庞,是那么的清晰如真,面容上流露出充满关心的微笑,顿时颓唐之气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对着水面上浮现的仙容,激动道:“馨悦,真的是你么?这不是在做梦吧?” 水中的仙子甜美一笑道:“呵呵,不是做梦,我就在这儿啊!” 萧玉川蓦地一呆,这声音…他忽然抬起头来,瞧见溪水边的青石上亭亭玉立着一位素衣女子,淡雅如仙,飘逸若神,不是师馨悦还有谁? 萧玉川如在梦中,望着月色下为天地灵气所锺的脸庞,淡雅美艳,依然不食烟火的绝世玉容,一种莫名心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刻他感觉离仙子很近,或许因为雄心壮志不复存在了,心无旁怠所想的只有眼前的佳人。 师馨悦首先打破了那股幽静气氛,淡淡道:“玉川,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你想要的么?” 萧玉川闻言一呆,随即一阵椎心之痛,他拼命摇头道:“不,这不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失败者不值得别人同情,我也一样。” 师馨悦关心道:“萧兄,你累了,不但是身疲还有心倦,魔门苦心积虑布置一切,到头来终是空梦一场,你还是想不通、放不下么?” 萧玉川哼道:“魔门?难道武林正派做的就光明么?偷袭伏击不说,几位宗主不顾身份,联手以多斗一,算什么名门正派所为?” 师馨悦微笑道:“这也是几位宗主达成的协议,不管一切声名,势必除去魔教势力,以免继续祸害武林,正邪之争流传数百年,谁对谁错亦分不清楚,这回非常手段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