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快穿之一旬一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真倾听,偶尔瞥向少女的目光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眷恋,面上带着轻松而纵容的微笑。

——好一对青梅竹马,好一派两小无猜!

郗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往旁边避了几步,任由那对契合无比的小儿女从眼前越过,旋即匆匆离去,连看向两人背影的勇气都没有。

她却不知,那对让她眼热的小儿女,正停在拐角处,伸头看向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两人目视她离去的眼神,一改方才的天真活泼,反而更趋向与成年人的深沉冷静。

灵心撇了撇嘴,轻蔑地一笑,“唔,尚且知晓几分廉耻,总算没有让郗姓蒙羞!”

谢瑍无聊地挠挠她的手心,不以为意地道,“走了,好容易才等到郗姑姑无事,还不赶紧去求她?无关紧要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罢了,你说得有道理。”

灵心一想也是,何必为这等自私无情之人浪费心神?鉴于大家都姓郗,她放弃报复王家上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的亲人,唯有姑姑而已!

“走吧,谢叔叔都答应让我加入北府兵了,只要姑姑松口,咱们马上就能出发!”

卫夜对灵心的请求并不意外,这些年瞅着灵心越长越歪,她既然不曾出手干预,就是随她成长、给她撑腰的意思了!

这年头对女子的束缚不算严苛,比卫夜上辈子江湖生活还轻松得多,卫夜自个儿是个懒散人,却并不一味要求教出来的徒弟也守份藏拙,人各有志,她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这些孩子身上,孩子大了,放飞就是!

她也很想看看,凭一介女子之身,小灵心到底能做到何等地步!

……

郗灵心,华朝开国女帝,一生伴随“杀伐”二字,乃谢玄之后,东晋第一悍将,北府军实际统治者,二十五岁挥军北上,三十岁,统一南北,逼得晋帝退位禅让,世家俯首称臣,后定都幽州,为史上第一位女帝,号“宣武□□”!

而那位暗地里备受同龄人讥笑多年的谢氏小郎,一跃成为当世第一阵法宗师,后与郗灵心成亲,成为载入史册的第一位皇夫,与宣武□□一生相伴相依,不离不弃!

野史有云,谢氏高门,自宣武□□归拢皇权后,渐渐淡出政治中心,却代代出玄学奇才,第一代谢玄,自战场受伤,将北府军交给宣武□□后,便退隐碧螺山,钻研玄学,活一百三十六岁,于白日飞升,千万人亲眼目睹!

第二代谢瑍,谢玄子,宣武皇夫,擅阵法,玄学高深,□□驾崩,谢瑍自断心脉,谁知天上忽然降下一道五色霞光,笼住谢瑍,须臾不见!

……

正史也好,野史也罢,记录的都是逝去的人和逝去的事,真真假假,不过是后人揣测……

第25章旧时王谢第十三话

大约还是缘分不够,纵然谢玄陪了她近百年,两人依然没有走到一起,卫夜不愿被世间伦理纲常枷锁,而谢玄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他的家族,也许,当作知己好友相伴一生,对他们二人来说,就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等卫夜人过中年,天下颠覆了姓,华朝建立了,史上第一位女帝悍然登基,举世哗然!

郗家简直惊喜得无可无不可,本以为家族已经没落到底,连世家门槛都够不上了,谁知却一举成为天下之主,整个国家的疆域,更是司马朝的两三倍大,哪怕将郗家的所有后人都册封为王,也填不满这锦绣江山啊!

更何况,如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还是名女子,女子,哪有男人名正言顺呢?说不得,他们这些郗家的男人,就有机会……

事实当然不如他们臆想的那般美妙,郗灵心征战沙场多年,早已心硬如铁,当初不见郗姓族人出面相帮,反而指责她谋朝篡位,乃逆臣贼子——呵,既然不曾共苦,又岂能同甘,想必他们也不稀罕她这个逆臣贼子挣来的家业了?!

郗灵心连自个亲爹亲娘都没追封,更别提封赐王爵了,唯有郗家长房添了几个侯伯爵位,没有封地,干领俸禄的那种,说到底,郗家堂祖母也没亏待她,好好儿把她养大了,不然她也等不到姑姑来接她了,几个堂叔虽然不及大堂叔能干,却也够得上封侯拜将了。

郗家人失望得几乎疯魔,却谁也没敢闹,这一位可不是前朝那种无可奈何被世家拿捏在手中的傀儡皇帝,数十万北府军牢牢地握在她手里,连前秦那位雄主苻坚都被她拉下马,建康的顶级世家门阀都被整治得不敢吭声,他们又算老几?

郗灵心的强硬专横,第一时间按下了本该隐患不断的郗氏族人,随即册封谢瑍为皇夫,将谢家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船上,第三年,生下皇子,满月即封为太子,一招稳住了被她拆散了手中实权几乎要狗急跳墙的世家门阀。

郗家人,唯有卫夜,郗灵心坚持要封她为大长公主,却被卫夜拒绝了,她知道灵心的心结,想要为她出口气,其实,都这把年纪了,司马道福也在年前去世,连那位最悲催的皇后女儿也没有生下来,还有什么可争的?

郗璇最后还是求上了山,为了王献之日渐孱弱的身体,当初的脚伤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折磨,而寒食散的侵蚀,也让他的健康每况愈下,时至今日,整个人几乎失去了当初绝众超群的非凡气度,显得阴郁而疲倦。

他乍一看见卫夜时,那双沉沉的眸底骤然燃起了一簇明亮的火焰,然而随后注意到始终不离卫夜左右的谢玄,那簇光彩倏忽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黯淡了。

这么多年来,关于郗道茂和谢玄的桃色逸闻上至皇帝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几乎无人不知,谢家新族长卸甲归家,不肯续弦,不愿归家,固执地守在碧螺山上一个小小的别院内,据说是要钻研玄学道法,但只要是常去法自观的香客,便能在法自观观主身边发现此人的身影——便是最端方的人,也无法不把他们二人联系到一起。

当今圣人和谢家上下对两人的关系都乐见其成,这两人却好似有种旁人难以理解的默契,朝夕相伴,偏偏不提成亲。

王献之不可能没听过关于郗道茂和谢玄的流言蜚语,却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昔日焦不离孟的兄弟,当中隔着一个心爱的女人,隔着一段理念彻底背离的岁月,再次相对时,已经无话可说。

卫夜帮助王献之戒了寒食散,治好了脚疾,与别的病人并无二致,恰是这份别无二致,让王献之彻底心死,在卫夜的面前,蹲下来痛哭失声,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阿姊,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了,我该死,我居然弄丢了你……如果有来生……”

有来生又怎么样呢?记忆中的郗道茂决绝不亚于她,倘若原主在此,怕是也不想将今生的孽缘再延续到来生——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