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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您去了就知道了。”虞绍珩上了车,又看了一遍那张绯色花纹的便签,想起方才菊仙写地址给他时做张做致的卖关子,却想不出什么头绪。一个在烟花巷里说书的丫头,能把自己安置在哪儿呢?他依着上头的地址开车过去,却是一处老城巷弄,巷口一棵老槐,树下比邻开着两家美发厅。虞绍珩数着门牌号一直走到巷子尽头的人家,看门窗墙瓦却是一处门楣清素的精致宅院。他又对了一遍地址,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难倒是哪位特别喜欢听说书,独具慧眼娶了这丫头?那自己贸然登门,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不便。虞绍珩正迟疑间,那院子的门却突然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婷婷袅袅的洋装少妇,一见门前有人仿佛吃了一惊,然而细打量了他一眼,惊色未退,已是宛转噙笑,又定定漾了他一眼,才拎着手袋扭扭捏捏转身而去。虞绍珩正在诧异,只听门内也是低低一声惊呼:“虞少爷?!”音色甜脆正是樱桃。虞绍珩惑然笑问道:“樱桃,这是……你家?”樱桃掩唇一笑,“菊仙姐也是坏心眼儿,怎么把您支到这儿了?”她微一犹豫,响亮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大日头底下,您先进来吧。”“我来——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樱桃引着他进来,摇头笑道:“我不会有什么麻烦,我是怕您有麻烦。”虞绍珩跟着她绕过迎门的粉墙影壁,挨着石榴树荫一边走一边打量,只觉院子里十分安静,又不像是一份人家;转眼见樱桃虽还是圆团团的一张粉扑子脸,身形却似乎没有先前那般臃肿肥硕了,不由笑道:“怎么?自己出来过日子晓得俭省了,不舍得吃rou,瘦成这样?”樱桃一听,眯着眼睛笑得十分惊喜:“哎呀,虞少爷您也看出来我瘦啦?”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我一从如意楼出来就去乐岩寺上了柱香,求菩萨保佑我瘦成赵飞燕呢。”虞绍珩看着她仍旧圆滚滚的腰身,莞尔道:“看来你的虔心菩萨都听见了。不过,不用瘦成赵飞燕,杨贵妃也是美人儿。”“承您吉言啦!”虞绍珩见她一派烂漫活泼,便替叶喆放了心,“樱桃,你这是住在亲戚吗?”樱桃在他身前一打帘子,回头笑道:“虞少爷,您请进。”她手脚麻利地取了几色冰湃果子和茶点,又盛了一碗银耳绿豆汤。虞绍珩见那点心、果盘的样式都不逊于如意楼,舀起一勺绿豆汤尝了,打趣道:“丫头,你不会是真打算学你菊仙姐吧?这地方怕是不成吧?”“我哪儿有那个本事?”樱桃抿嘴一笑:“不过,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以后千万别亲自来找我了。菊仙姐也是故意拆我的台,不给您电话,只给个地址。”她见虞绍珩蹙眉不解,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解释道:“这院子是我们行里一位前辈的,她嫌租出去也租不了多少钱,就用来做点儿小生意。”虞绍珩点头道:“刚才我在门口碰见那位想必就是主人吧?”樱桃“扑哧”一笑:“您真是贵人,没见过这样的把戏,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客人,这地方就是给那些太太小姐们消遣的。”虞绍珩听到此处,方才那女子窥看他的形容,顿时有点反胃,樱桃看出他不自在,连忙笑道:“您别想岔了,我们也不做那种生意。他们就是借我们这地方用一用,我们不过是收个租金赏钱。”虞绍珩听着,低低笑道:“是了,这种事在家里是不成的,到旅馆饭店去又扎眼。”“可不是么,走出去到弄堂口还能顺便做个头发,就算撞见什么人,也有现成的说辞。”樱桃笑吟吟道:“我这里的事儿都跟您交待了,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叶喆身边拴了只胭脂虎,不敢再去四马路了,又怕你在如意楼被人欺负,就让我来看看你。”虞绍珩揶揄地笑道:“想不到你反而躲着他。”樱桃赧然舔了舔嘴唇,“他上回就跟我说过,唐小姐不许他逛堂子,我在如意楼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先在这儿晃着吧!您回头也别跟他说见着我了,就说……就说我跟着亲戚回家去了。”“那又何必呢?他可当你是朋友。”樱桃眯着眼睛笑道:“这里虽说不是如意楼,可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叶大少爷又不是什么谨慎的人,瓜田李下的,万一被唐小姐知道了——他又要发愁。”虞绍珩闻言,含笑赞道:“你还真是为他着想。”樱桃红着脸道:“我也为我自己,要是您跟他说了,我就总惦记着这一茬,他不来看我,我心里也难受。”“好,那我就不告诉他。”“您也别往这儿来了,就刚才那一位,备不住就惦记您呢!回头有什么风言风语的,我对不住您。”虞绍珩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好奇:“哎,到你这儿来的都是什么人啊?”樱桃诡秘地一笑:“您打听这个干嘛?”“我不是说过将来打本给你做生意的吗?我看看这生意可不可做。”樱桃闻言,却是啼笑皆非:“虞少爷,您又不缺这点儿钱,这种买卖哪上得了台面?”“你说说,我先听听啊。”“还能有什么人?有几个是交了男朋友,家里不答应;其他的嘛——”樱桃狡黠一笑,“无非就是姨太太、少奶奶、达官贵人养的外宅……刚才您碰见那个就是个银行副理偷养的外宅,勾搭了一个家里开烟厂的小开——哦,说起来好笑,那小开的嫂子也到这儿来过。”虞绍珩舀着小瓷碗里的绿豆汤,垂眸一笑,“丫头,你这生意可做。”43(三)虞绍珩到了家刚一进门,便有侍女过来通报,说是二小姐和唐小姐都在。绍珩听了,放轻脚步走到内院,隔着窗子便听得一阵莺声燕语,唐恬声音甜亮,惜月音色清柔,苏眉最是寡言少语,偶尔对答一句,便如涓流润过春草:“这哪说的准?我也不知道”“那你猜是这个宝宝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唐恬兴致勃勃地问惜月。“我猜——是男孩子吧。”“为什么?”惜月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反正猜什么都是二分之一的概率,跟抛硬币一样。”唐恬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女孩子有意思,可以打扮打扮。”她说着,眸光一跳:“要不我们打个赌?我猜是女宝宝。”她话音未落,虞绍珩已经踏进门来,板着脸道:“敢拿我们家孩子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