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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着怕她有什么想不开,弄出个三长两短……整日里抓心挠肺。好容易被放出来,四处一打听,不管是官邸还是凯丽,都说从没有一个姓唐的女孩子找过他。叶喆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油菜连骂他的意思都没有,可见是铁了心跟他恩断义绝了;待要去寻她,又怕自讨没趣,被唐恬扣上个流氓的帽子,闹将起来被父亲知道,他又要吃苦头;想来想去也没个着落,只好躲在如意楼昏天黑地地瞎混。这日中午喝过酒,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樱桃端茶给他,细声细语地说道:“中午虞少爷来过,等不及你起来,吩咐我个你说一声:唐小姐家里出事了。”叶喆一愣:“出什么事了?”樱桃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叶喆呆了两秒,抓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就要走,樱桃连忙拦道:“你先洗个脸,换身干净衣裳。”叶喆也反应过来自己一身酒气,赶忙站住。樱桃一边拿衣裳给他,一边劝慰道:“你别急,既然这件事虞少爷知道,要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也会照应唐小姐的。”叶喆匆忙系着衣扣道:“嗨,你不知道,恬恬和绍珩不对付,那丫头是个榆木脑袋,出了事她也不知道往哪个庙烧香。”叶喆从如意楼出来,给虞家打电话,绍珩不在,到竹云路找苏眉也吃了闭门羹;硬着头皮找到唐家,还是没人;学校宿舍锁了门,报社的人一听说他找唐恬,不光说人不在,眼神也十分异样,看得叶喆心里发毛,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再想不出唐恬还能到哪儿去,只好回到唐家楼下,坐在台阶上“守株待兔”——无论如何,她总得回家吧?叶喆摸出手帕擦了擦脸,远远地就看见唐恬在马路对面疾步而行,他揉揉了揉眼睛,唐恬已经在路口等绿灯了,柠黄色的连衣裙在灰红的夕阳下,像是片变了色的小树叶。叶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子弹一样直奔过去。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把刚走过马路的唐恬扯到了自己怀里:“唐恬恬,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急死我了。”唐恬被他勒得喘不上气,只此时此地突然冒出这么一位来,恍如隔世。反应了片刻,才恍惚着说道:“我到医院去了,我mama病了。”说着,一颗眼泪从睫毛里慢慢渗了出来。29、解红(一)唐恬缓过神来,挣出一只手臂推了推叶喆,“我回来拿东西的,我还要的医院去。”叶喆闻言,连忙松开了她,“你mama……严重吗?”唐恬低着头理了理被他蹭乱的鬓发,“现在不严重了。她心脏不好,刚做了一个小手术。”“哦,那就好。”叶喆也耷着脑袋,像只温顺大狗似的陪着她往回走。他家里没经过这样的事,别说父亲母亲,就是祖父须发皆白的年纪,每天早起还要在院子里打一套形意;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唐恬。她若说严重,他还能拍胸脯帮她找最好的大夫,可她说不严重,他就像放久了的气球,声气也瘪瘪的,“是在哪个医院?待会儿我送你过去吧。”唐恬拘谨地跟他保持着距离,“不用了。”叶喆忙道:“反正我也没事,我……”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唐家门口,唐恬看了他一眼,叶喆赶紧识趣地退开两步,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听绍珩说你家里出事了,又到处找不到你,才到这儿来等你的,你放心,我来的时候你家没人,我没碰见你爸爸……”他话音未落,唐恬手里的钥匙串“哗啦”一声跌在了地上,两串眼泪啪哒啪哒毫无征兆地掉了出来。叶喆愈发慌了手脚:“我说的都是真的。之前的事,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打我吧。”说着挽起袖子把胳膊亮给唐恬,“你看,这事我爸打的,现在没全下去呢,你看看,解解气。”正在这时,人行道上忽然小跑过来一个抱相机的小个子男人,溜溜瞄了叶喆一眼,笑微微地对唐恬道:“唐小姐,令尊的案子……”唐恬抹掉眼泪,板起脸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不要sao扰我。”那人却又蔼然微笑着上前劝道:“唐小姐。”叶喆见状,斜刺里抢上一步,挡在他面前,没好气地斥道:“听不懂人话啊?”他一身戎装,又带着混不吝的痞气,那人打量着他微一犹豫,只好走了。叶喆回过头来捡起地上的钥匙,思量着方才那人的话,蹙着眉头对唐恬道:“恬恬,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唐恬接过钥匙,默不作声地开了门,房间里光线更暗,叶喆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得站在门口,唐恬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你进来吧。”说罢,按开了壁灯,便独自上楼去了。叶喆没得她吩咐,不敢贸然跟上,一个人站在楼下又觉得尴尬,见唐家客厅里东西放得杂乱,一堆报纸杂志毫无章法地堆在桌脚,像是许久没人收拾过,便动手整理到了一处。过不多时,唐恬从楼上抱着包东西下来,见他笨手笨脚地收拾东西,轻声道:“你干什么?”叶喆挠挠头,“我闲着没事,随便收拾收拾。”唐恬咬唇看着他,“我爸爸的事,你没有看新闻吗?”叶喆茫然摇头,“我在报馆开枪的事被我父亲知道了,关了我的禁闭……”他不敢同唐恬说自己这几日在如意楼厮混,含混略了过去,只道:“……才刚放我出来。”唐恬听他说到那一日的事,面上禁不住一热,心底压抑许久的委屈不期然涌了上来,又不愿在他面露出,强自忍耐之下,不觉微微抽泣了一声。叶喆见她眉宇间犹见昔日的倔强神气,然而容色娇凄,更教人觉得楚楚堪怜,心肠里一片软绵绵地微痛,“唐伯父是公事上出了什么麻烦?”唐恬忍泪摇头,两颊红晕更深,期期艾艾说了父亲的事。叶喆这才知道,短短半月,唐家竟出了这样的变故。难怪她那样活泼骄傲的一个女孩子,变得如此憔悴;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脱口便道:“恬恬,你怎么不来找我呢?”见唐恬通红着一张面孔,双眸蕴泪,叶喆立时便想起了那一日两人分手的情形,只觉得她眼里的委屈,丝丝缕缕绵延开来,在他胸口里缠出了一枚茧。转念间又想起自己这些天不是被父亲关着就是在如意楼,就算唐恬找他,多半也没个结果,顿时觉得自己这句话着实打脸。可是,她这般山穷水尽,居然也没动过念头来寻他。原来他自觉三头六臂,有情有义,可在唐恬心里,却从没把他当成指望,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