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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脸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附一个男人,被几番推拒还死赖着人家不肯放手,最后人家写一篇悼文,还要写上原本喜爱的是陈圆圆……可是她却觉得,仰慕一个人,就该那样义无返顾。如果连自己倾慕的东西都不肯追求,这样的人生也不会有太大意思。现在想来,jiejie说得也对。唯有董白这样的风尘女子,了无挂碍,才能有这样的义无返顾;而她,终究是不能自由。有时候,人可以把自己一身都拼出去,却不能看别人皱眉头。她要怎么办呢?她怔怔倚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树影慢慢移动方向,她倦得一动也不想动,直到匡夫人自己拿钥匙开了门进来,走到院中唤她,她方才察觉。苏眉慌忙揉了揉脸,理着衣裳出来,匡夫人慈爱地牵过她:“你母亲来劝过你了?”“嗯。”匡夫人将她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恬然道:“有人给你出了个主意,你听听看行不行?”苏眉允诺不打官司,许家的人都松了口气,谁知俄顷她便说要把许兰荪的藏书捐给陵江大学的图书馆,许家一班人虽然大惊失色,却是谁都不肯出头说舍不得,许老夫人听说虞家要捐一笔钱出来筹个基金,既为收书,也有记念许兰荪之意,自是赞成,许松龄也只道:“这是好事,是兰荪的心愿,也是我们许家的意思。”许家其余的亲眷纵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暗自抱怨。苏眉了却一桩心事,日日忙着整理许兰荪留下的文稿和书目,只等着过完年学校开学,好做交接。父亲那边虽说还是不肯松口接她回家,但到底还是和母亲来探了她一次,起初板着面孔一句话也不肯说,到看了她替许兰荪誊清的文稿,冷“哼”了一声,道:“从前叫你好好练字,你总是偷懒,写成这样,亏你还是……”话未说完,又重重“哼”了一声,提笔在空白处写了几个,便掷笔而出,也不管苏眉又要重誊一遍。眼看再有两天便是除夕,虞绍珩便想着寻个说辞去探探苏眉。他自己去是不大好,若是撺掇母亲去,虽然名正言顺,但母亲在场,有许多事就不大方便了。他念头一转,忽然省起叶喆这几天都没来找过自己,不如叫他去约唐恬,看是怎么个光景。他一下班,便径直开车去了凯丽。店里的领班一见是他,即殷勤上来寒暄,“虞少爷,您来得巧,我们老板这会儿正好在。”说着,比了个手势便引他往楼上走。“他牌局开得这么早?”“没有,老板在上头陪客人。”虞绍珩闻言,站住了脚步,“那我还是在下面等他吧。”那领班微微一笑,“别人不好打扰,您是不妨的。”虞绍珩独自上到二楼,那斯拉夫侍应极热情地冲他微笑点头,他们平日打牌的房间大开着门,里头有清脆的撞球之声传出,他走到门口,果然见叶喆正俯身在球案上,一个人打桌球玩儿。“你班不上,生意不做,自己躲在这儿打球有什么意思?”叶喆笑眯眯地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手里的球杆一动,台面上的两颗红球被骨碌碌地落入袋中。“好!”虞绍珩轻拍着手走进来,却见叶喆冲他斜了斜眼睛,他顺着叶喆的目光朝里头看了一眼,只见跟他隔了八丈远的牌桌边没人打牌,却坐着一个看见他进来,忽然满脸涨红的女孩子。虞绍珩诧异了一瞬,旋即露出一个最和蔼亲切的笑容:“唐小姐。”唐恬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仿佛浑身哪儿都不自在似的,连笑容都显得僵,匆匆忙忙点了点头,便坐下来奋笔疾书。虞绍珩转过头,做出一个极夸张的惊讶表情看着叶喆,叶喆放下球杆,扬声道:“我们出去聊,恬恬在写作业呢。”面上很有几分得意,口吻却是一本正经。“恬恬?”虞绍珩无声地对了个口型。叶喆扯着他就往外走,临出门却又转了回来,走到唐恬身边,笑眯眯地说道:“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吩咐外头那个黄毛,他中国话说得不好,听还听得懂。”唐恬头低得下巴几乎要碰到桌面,“唔。”虞绍珩跟着叶喆出来,一转过楼梯,便忍不住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给她下药了吗?”叶喆搂着他的肩,低声道:“你就看不起我吧,我是英雄救美!”13、月慢(一)唐恬拍的照片在如意楼被虞绍珩曝了光,却仍不肯死心,认定自己能写出一篇不叫人击节称赏也叫人潸然泪下的好稿子出来。起初她对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还心存忌惮,但自从上一回误打误撞,把一个被骗卖来的小姑娘带出去交给了社工,自觉神武非常。只是那日虽然救了人,又多了个活生生揭露社会暗角的例证,她却始终寻不到肯配合她做采访的“烟花女子”。她大着胆子同街面上游荡的冶艳女子搭讪,对方不是冷漠避开,就是烟视媚行地牢sao两句,间或还有冷嘲热讽:“小姑娘家家的,打听什么?你也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她琢磨着这些人入夜时分都忙着“上班”,不大有功夫搭理她,便改了主意,趁着上午市面冷清的时候到这些风月巷弄附近的店铺转悠,跟出来买烟买酒买点心的小大姐们搭话,两天下来倒也零零碎碎打听了些素材,这天恰碰上一个热心娘姨,连价声地吁叹自己服侍的一个倩玉的倌人身世可怜,被鸨母盘剥得不像样子。唐恬多问几句,那娘姨抿着鬓边的头发想了想,说道:“这会儿她才起床,闷闷得没什么趣儿,我看你们俩差不多年纪,要不你去听她自个儿说说?”唐恬眼睛一亮,那娘姨却又犹豫,“哎呀,我这么着带你去,也不知道她肯不肯……”说着,便眨蒙着吊稍眼睛在唐恬身上逡巡,唐恬见状,连忙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五块钱的钞票,塞到她手里,“就算帮我个忙呗。”那娘姨捏着钱一笑,又端了端脸色,“那你跟我来吧,可要是她不肯,你得赶紧走啊!”唐恬一口答应,跟着她穿过马路进了巷子。那娘姨一面走,一面不住口地和她絮叨些倌人比俏客人争风的琐事,唐恬听着好笑,随口应和两句,不觉两人已经拐了几拐。那娘姨在一个红漆小门处站住了脚,回身对唐恬道:“这就是我们家蕊香楼,我进去打个招呼,你在这儿等等。”说罢,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这地方人杂,你一个女孩子别乱走啊!”此时还未到中午,正是花街柳巷最冷清的时候,阴沉沉潮冷天气,走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