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锦竹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面相击的那刻,劲力之大居然都冒出了火星子,沈原沉稳有力,而沈昙灵活敏捷,若是往常切磋,沈昙也不会真的和四叔拼尽全力,可惜眼下怒火难平,十分力化作十二分,硬是将沈四爷逼的节节败退,最后大刀脱手,沈昙才猛的收住阵势。

沈四爷握了握已经震麻的双手,心里暗骂了句,不乐意承认长江后浪催前浪的事实,嘴上顾全面子的咋舌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兔崽子,老子看你情场失意的份上陪你过过招,意思意思行了。”

沈昙倒还知道些分寸,待心绪慢慢平复,这才将偃月刀放回去,低沉着声音说道:“对不住,四叔。”

沈原揉着肩膀做到石凳上,指着廊下灯笼道:“把灯点上,不然老子喝酒都要灌倒鼻子里了。”

院子里终于有了丝光亮,叔侄两人对桌而坐,每人捧着坛子酒,也没任何下酒的小菜,就那么干巴巴的对饮起来。酒是从西北大营带来的,最烈最普通的那种,沈昙扬起头接连灌满三大口,才稍稍喘过气,直觉一股子辛辣直冲头顶,心里好受许多。

“事情我都听说了。”沈原撩起眼皮,也没卖关子:“前些天七姑娘来吊唁老爷子还磕了三个头,眼下纵然出这等事,你也不能武断去猜测人家,再者,你们俩个情况特殊,这事八成是被逼无奈之举。”

沈昙食指叩击的酒坛,扯出个笑:“没人逼她,她自个儿的主意。”

沈原一愣:“七姑娘自愿的?”

“圣人欲让她嫁与五皇子,而我却不能登门提亲。”沈昙一天一宿没合眼,饭食也没吃,若不是几口烈酒下肚,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她不想让我为难,也不愿让顾府长辈为难,于是就想了个顺手推舟的办法,假意和赵怀信定亲拖延时日,将来再去悔婚。”

“那丫头还真...真豁得出去。”沈原琢磨了下,问道:“她和你提过这事儿?”

沈昙点点头:“是,我发了火,没同意。”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身为堂堂男人,但凡有点骨气,哪里会让自己女人做这些,连沈原听完都觉得顾七姑娘好意归好意,也太不懂男人心思了,于是伸手拍了拍沈昙肩膀:“一句话,人姑娘也是为了你,其实你俩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我是不知道那老皇帝如此心急,不然的话早就他娘的...”

“我安排过了。”沈昙打断他的话,嗤笑道:“送五皇子跟何姑娘一份大礼,如果事成,他无论如何都要娶了何悦,圣人还能在凭空找来位皇子填坑不成?”

别看沈四爷身材魁梧,言行粗狂,可脑袋也是一等一的好使,顿悟了沈昙的意有所指,瞠目气道:“你小子还真敢,这种事用得着沾你的手?!我这当四叔的可不是摆设!”

沈氏这辈儿只沈昙一个混出息的,在西北大营历练几年,现下秋闱中了解元,虽因守孝将错过明年春闱,可三年后正好又是一轮,若能高中进士,将来官途亦能畅通无阻。

比他小的三房表弟沈晋年方八岁,目前是指望不上,有些事情沈原可以去做,但不能让自家侄子去干。

“四叔放心,我摆好的鸿门宴正巧让青竹半路截了胡,暂时没能收网。”沈昙无视了沈四爷的气急败坏,又喝了口酒道:“所以我胸中郁气更甚。”

其中弯弯绕绕让沈四爷都噎了半天,平心而论,此事两边均有错处,可他又莫名庆幸顾家姑娘阻止了沈昙,待坛子里的酒喝完,沈原起身将手压在沈昙的肩上,语重心长道:“眼下既然到了这个局面,便不能轻举妄动,凡事和四叔讲,我虽不能出府,手下那群将领却不是吃干饭的,七姑娘那边你必须收敛着脾气,和人家好言相谈!”

隔日正逢老国公三七的日子,沈府举家上下出城前往墓地烧纸祭拜,沈昙自然也去,现在木已成舟,他和四叔推心置腹后心中缓过来些,可并不能保证见到顾青竹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于是压着性子,没立刻找去顾府,而选择留在郊外墓地,和母亲一起为老国公守灵几日。

但顾青竹却坐不住了,她没想到婚约之事透出去的那么快,竟连与沈昙见面详谈的机会均没有,苦等许久听说他在城外守灵,便借口想去庄子上小住,悄悄带人去找到了沈昙。

作者有话要说:  沈大怒火冲天:我要黑化。

每天都在补章节,加班的日子快快结束吧(双手合十),晚上加油再码一章,仙女们早睡的话可以明日清早瞧喔。

PS:昨晚编写趣味运动会秩序册,其中有个项目叫:毛毛虫竞速...看了毛毛虫的图片,感觉心好累。

第112章第一百一十二回

顾府的庄子在城南郊,而沈氏一族的家墓则位于东南处,听着不远,实际真要赶过去,也得费将近两个时辰。

六合赶着马车,顾青竹和颂安坐在马车内,安全起见,随行的还有两个身手好的家仆,骑着高头大马远远跟在后头。顾青竹只知道大概地方,真正往山上找还花了不少功夫,沿途边问边走,待到地方时已经是半下午。

过了秋分,山间许多树木俱黄了叶子,目及之处层林尽染,再配上远处的天高云淡,委实透出些许采菊东篱下的恬淡意境。

山中守灵的日子过的甚为清静,每日清晨闻鸡而起,在墓前烧纸上香,换下供品,因是刚入葬的新坟,既无杂草可收也没灰尘可掸,余下时间除掉三餐,便各自找活儿做起来。

顾青竹看见沈昙时,他正打着赤脚站在溪边的卵石上头,手中拎了把斧子,漫不经心的劈着面前的木头。

她吩咐颂安在马车那边等着,独自走了过去。

按理讲,凭他的耳目警觉,早应察觉顾青竹的靠近,可沈昙仿佛毫无知觉般,丁点儿反映也没有,仍然重复着捡木头劈下去的动作。

“沈大哥。”顾青竹在离他一丈之处停下脚步,踌躇两下未在上前,只低低唤了一声。

沈昙眉目不动,将木柴处理完,整理成一捆搬到旁边的竹舍前,临时砌的灶台上还烧着壶水,他娴熟的又添进去几块柴火,也不管她就在身边,径直往竹舍中走去。

顾青竹心内并不后悔假定亲的这步棋,但想到这违背了沈昙的意愿,他气他恼尽有情可原,且心心念念的人便在眼前,对自己是不搭不理,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