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你不来,我不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口向来人少,何天这会儿呼救肯定是来不及的。

趁木潇潇电话还没打完,何天脚用力地踩着那辆小轮自行车,咬着牙就朝堵着她的人群冲。

这次如果大难不死,一定要让mama给她换辆电瓶车。

没想到何天会突然撞过来,堵在那一头的女生吓了一跳,本能地闪开。何天就像泥鳅一样,绕了出去。

往前再走一点儿,就能拐上另一条道,那儿人多。

何天准备坚持到那儿,混入人群逃走。

回家一定要打电话给堂哥,请他出面解决问题。这躲躲藏藏的日子,她真受够了。

04

何天已经很拼命了,可骑得再快也没人家电瓶车快。

幸好,看得到另一条路了。

见木潇潇他们又来堵自己,已经看到路人的何天急忙呼救。

何天想,逃了再说,她又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这种时候不找人帮忙的都是傻子,而她只“二”不傻。

“二”跟傻一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至少对何天而言是这样的。

刚开口,一辆小面包车突然从另一侧的三岔路口冲了出来,拼命地朝她鸣笛。

何天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行驶在高速车区。连追过来的木潇潇也发现了,脸色一白。

何天迅速回过神来,手上满是冷汗,打算骑车离开,可还是没来得及。

小面包车擦过了何天的车后座,何天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向了自己,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何天从车上掉了下去,耳边嗡嗡地响。望着黄昏灰色的天空,何天听不到周围的喧嚣,感觉世界好安静。

何天看到血从自己的身上流了出来,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那痛超过身体的感知了。

嘴巴动了动,何天想要喊些什么,却什么也喊不出来。然后她哭了,其实她挺怕死的,因为还没有活够。

站在不远处的木潇潇他们吓得脸都白了。

“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撞上的!”木潇潇激动地说道,声音是颤抖的,带着极大的恐惧。

“我们快走!”

“快!”

大家都怕担责任,吓得赶紧开溜。

木潇潇坐着朋友的电瓶车走了,身体还在发抖。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辆撞伤何天的车竟然也肇事逃逸了。

有人朝瘫倒的何天奔了过去,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打电话,有人的目光朝木潇潇他们投了过来。

翌阳在西门的第一个路口等了很久,跟前两天一样,等到日暮,整个街道沉寂下来,学生都差不多走了,也没等来何天。

难道她坐车走了,所以他看不到?

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碰撞声,翌阳好像听到何天喊他的名字,惊愕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马路空空的。

一股恐慌感突然从心底生出,翌阳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好像特别想见何天。

他把车骑得飞快,直接绕道去了何天的新家。

那天,她跟他提过一次她住哪里。在门卫那儿问到了确切地址,翌阳找上了门。

按了很久门铃也没有人出来开门,翌阳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过。

他有种预感,今天一定要见到何天,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了。

隔壁房子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翌阳看到了上次在咖啡厅里跟张涵冉打招呼的男生。他好像是何天的朋友。

郝帅歌正在打电话,神色很慌张,没顾得上看人就直接朝楼梯口跑。

他们这幢楼只有楼梯,没有电梯。

“我不知道啊,刚才张涵冉打电话说,木潇潇放学去堵了何天,回来直发抖,说何天被车撞了。阿姨不在家,我妈已经去找她了。我现在去医院找何天,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医院。”

“你在家吗?大家一起去找。”

“我……”

郝帅歌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握电话的手被人用力地攥住,抬眼,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翌阳。

“你说,谁被车撞了?”

翌阳觉得额角的青筋在剧烈地涨疼着,心脏上掠过一丝尖锐的疼痛,他好不容易构筑出来的虚伪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他的心里又只剩下那个苍凉的小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何天的影子。

现在那个影子也在慢慢消失。

“不——不会的——”翌阳激动地大喊道,仿佛有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狠狠地抽离出来,翌阳的眼睛红了。

不等郝帅歌回答,翌阳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身体踉跄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像风一般离开了郝帅歌的视线。

手机那端,沈明珠还在焦急地呼喊着:“郝帅歌,你怎么了?还在听吗?郝帅歌!”

“在……在听。”郝帅歌望着翌阳消失的背影,结巴地说。

他感觉,冲入夜色中的翌阳,好像要破碎了。

05

他像这城市坠入地平线的夕阳,暗淡无光。

找了好几家医院,找到何天的时候,翌阳发现自己哭了。

这是他懂事后第二次哭泣,也是因为何天。

他来之前,何天已经在急救室待了半个小时了。郝帅歌他们还没有赶来,何天的手术室外只有他。

他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静静地贴着急救室的门站着,听着里面医生的呼喊、仪器的声音……他试图从里面听到何天的呼吸声,哪怕是很微弱的呼吸声。

口袋里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震动了多少次,他才回过神来,颤抖地掏出手机,擦了把眼角不停掉落的泪水,声音干哑地对着手机那端叫了一句“妈”。

翌阳的mama钱晓彤自儿子接通电话之后,就一直在愤怒地斥骂着。

她下班回来,他还没有到家,打电话怎么也不接,没有安全感的她又一次慌乱起来。

“你去哪儿了?你还要不要回家?怎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

mama的怒吼声震痛了他的耳膜。

“妈——”他又一次开口,艰涩地说,“妈,要是我今晚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儿过。”

翌阳受不了了,他想,如果何天不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