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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组织的主流派别，借反腐败沽名钓誉，胸中并无一腔正气，若果真执掌政权，根本不可能完成反腐大业！”

    霍玉辰突然改变柔软讨好风格，对少年唐汉党严厉批判，自为杨惠娟所不能容忍，势必引起她的反击。果然，原本款款端坐于沙发上的杨惠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重重地一顿穿着洁白漂亮塑料凉鞋、锁着脚镣、脚趾镣的右脚，厉声回敬：“少年唐汉党是个充满朝气的革命政党，根本就不是你所诋毁的那个样子！”

    “小杨，你不要话不顺耳一触就跳，听我慢慢剖析嘛。”见杨惠娟动了气，而且动气的样子十分可爱，霍玉辰不由心中暗喜：目标咬钩了。然表面上却很严肃地剖析道：“据我们了解，你们组织里存在着大量投机思想浓厚的个人主义者，在他们心目里，反腐败只是蛊惑人心的旗帜，可供夺取政权、实现个人野心的手段。他们的情怀和小杨你完全不同，时下就已在利用所掌握的部分权力，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扭曲心态，肆意挥霍着以你为代表的温和派好不容易积累起的资金。可以预见，一旦你们组织取得政权，这批人必定会盗用公共权力追求更为腐朽糜烂的生活享受，你们组织的局部腐败也将演变为全面腐败！”

    “凭什么说我们党的大部分同志是投机分子，有证据吗？”杨惠娟也不坐下，站在那里声色俱烈地反驳。除了顿足晃动脚下锁链外，她把本已挂上双肩的手镣铁链也取了下来，充当发泄不满的道具。但其实这是“色厉内荏”，少年唐汉党部分中高级干部生活挥霍腐败事件早已时有发生，被捕前她便从绝密通报中获知不少。当时在中央局会议上，她曾怒不可遏地要求对党内败类严加惩处，结果被黄振邦等多数委员以形势严峻为由搪塞过去，令她内心郁闷之极。但家丑毕竟是家丑，敌人面前她可不能认这个帐。

    “敌人”却不让她轻易赖帐，陆明程说了句，“证据嘛，有的是！”就和彭非一样，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文件袋，随意抽出几份材料念了起来。材料上都是少年唐汉党干部奢侈腐化实例，内容之丰富，将杨惠娟被捕前掌握的旧案例和这两年发生的新案例一并涵盖。看来为逼她认帐，敌人也豁上家底，连埋伏于少年唐汉党内高级卧底所收集的绝密情报都抖搂了出来。

    这些东西杀伤力着实不小，杨惠娟听着听着腿一软，伴着一阵金属摩擦声瘫坐回沙发，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她清楚，面对真凭实据强行否认是不理智的，自己需要另辟蹊径。“任何政治力量只要显示出光明前景，欲以生命博取富贵的投机分子就有混入的冲动。就算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早期不也有顾顺章这类投机分子混入吗？我们党内出几个投机腐败分子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你们不对我们搞白色恐怖，或是我们拥有一块稳固的根据地，相信党肯定会对这类丑恶行为进行坚决清算。不过不要紧，只要革命取得全面胜利，党就有条件发动内部纯洁运动，彻底清除投机革命的渣滓。”她嘴上讲着，心里在想另一件事：回到监狱后一定要把敌人打入党组织高层的情报送出去。

    霍玉辰清楚杨惠娟在想什么，心中暗道：“杨小姐，我们是艺高人胆大，既然敢在你面前亮出底牌，就能力防范你通风报信！”嘴里却仍和颜悦色摆着道理：“可这恐怕是你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要知道，你们组织并非铁板一块，而是由政治信仰理念迥异的两部分力量，在特殊情况下临时拼凑而成的联合体。以黄振邦为灵魂人物的激进派，信奉三权分立政治运作原则，他们的政治诉求为精英治国，完全将人民群众排除于国家大事之外。真正希望继续探索毛泽东先生群众革命路线的，只有以你为代表的温和派，但你们人少力微，无力影响全局。眼下尚有利用价值，激进派还肯让你们三分。但假设你们组织真的享有政权，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虚心吗？我看不能！只要内部纯洁运动仅为你的愿望，而非激进派内在需求，那就永远无法实现。”

    杨惠娟再次站了起来，但动作幅度有限，镣声不响，连说话音调也不那么高亢。“任何事物都普遍存在着矛盾，我们党内同志之间在具体政略上有些不同看法，用不着你们来幸灾乐祸。应该看到，团结是我们党领导核心关系的主流，党内并不存在你们所说的勉强凑合。至于你们不遗余力攻击的黄振邦同志，尽管他在筹划具体革命行动时确实有些左倾急躁，尽管他信奉三权分立政治运作准则，但他生活简朴、工作勤奋，他对腐败疾恶如仇。这样的同志，革命胜利后不但不会腐化堕落，而且还会理解我的想法，绝也不会设置反腐障碍。”作为老资格“革命者”，她“金刚铁布衫功”练得不错，一席放之四海皆准的“革命套话”，把少年唐汉党和黄振邦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料，政治斗争道行更深的霍玉辰早就备下破除“金刚铁布衫”的“一阳指”，拿出具体事实痛加反驳：“真实情况恐非如此。你们的中央局虽有五名委员，但身为委员长的漆世云只起精神领袖作用，影响决策能力微弱。而为体现具有全国性，你们组织又决定分别从北方和南方各一所大学里选了两个前学生领袖来做委员，这两位委员代表性不差但才干极度缺乏，老是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