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退退退退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梁家姑娘入宫,怕是不仅想要一个皇后来协助她掌控后宫和皇上,更是想借此机会染指兵权。”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萧长宁心事重重地捧起酒杯小口啜饮,“她手下的棋子,霍骘与梁幼容皆是武学奇才,若真让她得了兵权,东厂的形势不容乐观……”

“不仅如此。”沈玹自斟自饮道,“若东厂覆灭,她再无敌手,金銮大殿怕是要易主了。”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先下手为强杀了梁幼容?”

沈玹却道:“要杀她怕有些难。”

萧长宁讶然:“为何?方才切磋,梁幼容并非林欢的对手。”

“她并未尽全力,换而言之,她的实力远不及此。不过这梁家姑娘虽然实力强,却是个单纯的性子,接下来,就要看咱们的皇帝陛下有没有本事了。”

说完这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沈玹眯了眯眼,盯着萧长宁唇上的酒渍,眼神晦涩道,“不说这些了,殿下放心,臣自有对策。”

萧长宁想了想,微微一笑:“好罢,本宫信你。”

“对了,臣想起一事。”沈玹忽的放下酒樽,严肃道,“臣忽然想起,臣与殿下结盟,却无信物,不由惶惶难安。不知臣可否斗胆,向殿下讨要一件信物?”

他嘴上说着‘斗胆’,可眼中却是一派势在必得的自信。

萧长宁见他那般严肃,还以为有什么生死大事要说,结果只是为了讨要一件信物……

实在是小事,她不该拒绝,便稍稍坐直身子,诚心道:“你想要什么信物?”

碎雪随风飘入亭中,落在沈玹玄黑的狐裘上,星星点点的白衬着他的脸庞,俊美无双。他伸出一手搁在石桌上,屈指有节奏地叩着桌沿,缓缓道:“久闻殿下丹青妙手,可否请殿下为臣画像一幅?”

“画像?”萧长宁还以为他想要的是什么玉佩、香囊之物呢,没想到竟是索画。

沈玹深深地望着她,反问:“不行么?”

“行是行,但画像不好携带,一般不用来做信物呢。”

“臣就要这个。”

沈玹十分固执,语气强势,萧长宁便也不再多说,只好点头应允道:“那你在这等着,本宫回去拿纸笔过来。”

两人独自对饮,自然屏退了侍从,萧长宁只好亲自回南阁取笔墨。她饮了酒,酒意上头,思绪翻涌,反而下笔如有神,渲染,勾画,铺陈,一气呵成。

墨笔以水调和浓淡,寥寥数笔勾画出他斜飞的眉,凌厉的眼,英挺的鼻,冷峻的下巴,浓墨染上发丝,画出狐裘,淡墨勾画远山屋脊残雪,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纸上的沈玹背映大雪,姿态疏狂,栩栩如生。

“挺快的。”沈玹盯着她染墨的指尖,如此点评。

“因为只用了普通的水墨,若是工笔画则要细腻得多,光是头发丝就需从浅到深染二十层色,方能显出云鬓花颜之态。不过本宫觉得,沈提督这样的人物不适合工笔画,粗犷的水墨便很合适。”

萧长宁搁下笔,拿起宣纸端详片刻,尤觉得不满意,瞄了沈玹一眼,又瞄了一眼画,嘟囔道:“好像少了点什么颜色。”

说着,她灵机一动,抬起右手小指在自己唇上轻轻一抹,指腹立刻沾染了些许淡红的胭脂。她酒意微醺,脸颊醉红,将尾指的胭脂擦在画上的沈玹唇上,那抹淡淡的唇红立刻让整幅画都活了起来似的,不多不少,恰好绘出了沈玹刚硬的血色,却又不显得女气。

“这样就好了。”萧长宁尤不自知方才的自己有多诱人,只笑着将墨迹未干的画给给沈玹,道:“喏,给你。”

风卷起几瓣黄梅,连同碎雪蹁跹而入,落在萧长宁的鬓角,像是几朵小巧的珠花。

沈玹眼波深沉,并未接画,而是轻轻握住萧长宁纤细的手腕,哑声道:“从昨晚开始,臣便一直想对殿下这么做了。”

萧长宁微红着眼角,疑惑道:“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沈玹掌下用力,将她的身躯朝自己这边一拉。萧长宁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下一刻,沈玹欺身前来,强势且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细细舔咬,尝到了那令他欲念叠生的胭脂的味道。

雪越下越大,手中的画纸飘然坠地,画中强势疏狂的男人此时正搂着她的身躯,吻得深沉绵长。疾风卷来,大雪纷飞,亭边悬挂的竹帘被风吹断缚绳,哗啦一声垂下,遮住了满亭不合时宜的春-色和旖旎水声……

第33章鲤鱼

皇宫中。

莲池藕榭蒙了一层冰雪,白茫茫的一片中,几支枯荷顶着雪块突兀地伫立冰面。莲池旁的石块上,萧桓执了钓竿,独自坐在圆石上垂钓,时不时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哈出一口白气。

梁幼容随着玉蔻散步到这,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披着狐裘,孤身一人,寂寥无双,独自坐在冰天雪地中垂钓。

天寒地冻,水面结冰,他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毫无波澜的鱼线,并无一丝不耐。梁幼容想:这不莫不是是个傻子?‘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江湖隐士才有的闲情雅致,宫中囚徒,哪有这个豪放的资本?

兴许是好奇,她示意玉蔻停住脚步,独自向前走去,干净的鹿皮靴子踩在雪地上,惊扰了池边垂钓的小少年。

萧桓几乎是腾得站了起来,眼睛睁得溜圆,无措地看着突兀闯入的红裳少女,一张脸涨得通红。

梁幼容打量着萧桓紫檀色绣金的华丽衣裳,几乎是一眼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个和她一般高的少年,约莫就是她将来的丈夫了……还很稚气呢,像是邻家小弟一般眉清目秀,不像个皇帝。

“陛下这样,是钓不到鱼的。天寒地冻,鱼儿都藏在了冰面下,冻僵了。”她开口,语气和冰雪一样清冷干净,不带丝毫感情。

“朕知道,朕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出来做些什么静静心。”萧桓有些踟蹰,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清丽干练的少女,问:“你是谁?朕从未见过你……”

“陛下虽未见过臣女,但必定听过。”

“啊,朕知道了!你是太后的……”

“嘘!”梁幼容伸出食指按在唇上,说:“噤声。”

不知为何,她身上总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萧桓情不自禁地住了嘴,以眼神询问她。

梁幼容并未理会他的眼神,只从怀中摸出一支柳叶小刀,清冷的视线紧紧锁住冰层下的某处,下一刻,她出手如疾风,柳叶小刀如闪电般从她指尖射出,扎破冰层,咕咚一声沉入水里。

不多时,冰层下洇出丝丝缕缕的血迹,一尾巴掌大的红鲤鱼翻着白肚浮出破冰的水面。

鱼身上还插着一支熟悉的柳叶小刀。

萧桓